“好,娘答应你,给你请师傅,长大后为爹爹报仇。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呃呃-----”
“好吧。娘知道你,你不光耀门楣,好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夫人,公子心智未开,用不了太复杂的招数,我觉得,用斧头最好。”
“好,能学武就好。”
从此无数个日夜,这个女人都温柔的哄他练斧。
“宝宝,乖。来,向这里劈,对就这样。”
“呃呃-----”
无数回忆等定格在她曾经无数次说过的话:“什么时候能听你叫我一声娘啊。娘就死了也闭眼了。”
虞醒小心翼翼抱着已经没有生命的母亲,忍不住大喊道:“娘,娘,我叫你娘了。-------”
母亲安静的躺在虞醒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微笑,她不能回应他的孩子了。但她的孩子终于清醒过来了。
这是她死了也高兴的事情。
马车颠簸的停了下来。
一个满脸胡子大汉掀开了帘子,往里面一看,大吃一惊,说道:“夫人?”随即又看向虞醒,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公子?”
虞醒沉浸对失去母亲的痛苦之中。对外面的反应充耳不闻。
随即几个侍卫也探头过来,看着已经车里面的情况。最小的一个侍卫说道:“王四哥,夫人已经不在了,公子是个傻的。我们自寻出路吧。”
满脸胡子的王四哥,微微摇头:“阿七,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往日夫人对我们如何,你不是不知道,纵然小公子是一个傻的。我们也要救他一救,至于其余的-----”说到这里,王四哥也犹豫了。而今天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是当年战阵上与蒙古人厮杀过的。决计不想做鞑子的顺民。但是不做顺民,又能做什么?天下何处可逃秦?他知道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什么地方,更不要说照顾一个傻子了。只是让他放弃公子,实在是又违自己的良心。
只能先看眼前了。
王四哥伸手去抓住虞醒的手,“公子,夫人只是睡着了,留夫人在这里睡觉。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王四哥为人鲁直,胡子拉碴,此刻学妇人哄小孩子的语气,直令人发笑。
王四哥的手触动虞醒的身体,将虞醒从悲伤之中惊醒过来。他很明白,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报仇。
“娘,你等着。”虞醒面色坚毅,“不会让伤害你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王师傅。”虞醒转过头,用哭这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王四哥。:“我们走也可以,必须要安葬好母亲,才能走。”
王四哥大吃一惊,抓住虞醒的手,好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你,你这是------”
“我醒了。”虞醒感受到心中撕裂般的痛,回忆起,母亲给他起“醒。”这个名字,更是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王四哥与其他几个护卫,虽甲胄齐全,全副武装。见状顿觉悚然。双眼之中满是惊恐。
只疑鬼神之事。
刀枪可杀不了鬼。
虞醒看他们的样子,顿时明白,须给他们一个让他们信服的解释。他心思急转,有了主意:“老祖知道,天下将有大难,就从小将我带在身边,教导了十几年,这才让我回来。”
王四哥有些怀疑,又带着崇敬说道:“公子,您说的老祖是虞忠肃公吗?”
“正是。”虞醒说道。
王四哥心中并不是完全相信,不过,虞允文出将入相,乃是南宋第一人也。
主席更说过:“伟哉虞公,千古一人。”
提起他的名头,不由得别人不相信。
王四哥这才松了一口气,:“公子,不是我等弃夫人于不顾,而是鞑子的小队骑兵,就在后面,我们仅仅甩开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追上了。我们必须弃马车逃入山中。才能避开。实在是没有时间安葬夫人了,想来夫人如果还活着,也是赞同这个意见,夫人最看重的是:公子你活下去!”
虞醒听王四哥的话,没有反驳,眼中更是杀意充盈,斩钉截铁问道:“逃入深山之中,鞑子就不追了吗?”
所有人沉默。
天下都是鞑子的,即便今日鞑子不追了,将来未必不会遇见。但是又能如何啊?
天下何处可逃元?
虞醒将一柄长剑捡起来,“躲是躲不掉的。必须杀了后面的追兵才行。四哥也是当年战场上的英豪,而今怕了吗?”
虞醒本来满脸血丝的眼睛,顿时有一丝赤红。一想到此生没有听到他亲生叫过一声:“娘”的母亲。虞醒一手按住剑鞘,一手按住剑柄,杀意腾腾。
王四哥微微握拳,手背上青筋崩起,胸中波涛汹涌,口中平静无比:“公子,不用激将,打仗从不能意气用事,鞑子骑兵很棘手的。能杀了,我岂有不敢杀之理,实在是没有胜算。”
虞醒目光一闪,世界在他面前抽离了色彩。
前世的虞醒之所以能称为中国最年轻的院士,就是能抽离世界感情色彩,以最理性的角度去思考。
而今又回到了前世那种绝对理性的世界之中。前世积累的无数知识形成的数据库,轰然而动,无数与眼前的事情相关的信息,都又黑白色的信息流汇集成海,碰撞在一起,无数信息,碰撞,重组,形成无数可行性方案,虞醒的思维,更是以光速顺着这些可行性方案,跑了一遍。
忽然虞醒眼前一亮,脑海中一条通路跑通了,:“放心,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