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之后下床是最痛苦的,颜倦拒绝无果,躺在床上耍赖,伸长胳膊直接勾住6策的脖子:“我没力气,只能6老师抱我了。”
6策一手扶着他的后腰,另一手抱着他的肩,手上微微使力,还没等把他抱起来,颜倦已经疼得一把搂紧6策的脖子。
这个姿势非常暧昧,颜倦把头埋在6策的脖颈处,6策身上好闻的清香也没办法消除丁点儿疼痛。
“太疼了6老师,”颜倦伏在6策肩上,疼得呼吸不稳,小声说。(ps。审核老师,这里只是刀口疼而已!)
6策没办法,就着这个姿势让他缓了一会儿,才把他从床上扶起来。
颜倦疼得站不住,双腿不受控制地软,身体全靠6策搭在后腰上的手撑着,两人面对面站着,颜倦把额头抵在6策肩上不肯动。
6策本来话就不多,清晰地感受着颜倦身体在微微颤抖,竟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语言变得特别苍白,没办法为他分担一点疼痛。
“6老师,”颜倦低着头,声音从下面传来,听上去没有平时清亮。
6策侧过头:“怎么了?”
颜倦的手还环着6策的脖子,仰起头,以一个非常近的距离看着6策,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昨天我没想麻烦你的,”颜倦一脸真诚,假模假式地开口:“我不知道李校长会给你打电话,毕竟连贺老师都知道昨天是爷爷的寿宴,我以为李校长也知道。”
他这话说的,一边亲热又坦然地直接称呼老爷子“爷爷”,一边又直接把李校长和贺念划分为6策的同事一类的普通关系。
昨天因为麻药的关系智商稍微有点掉线,今天恢复了正常,颜倦自然不会像昨天那样直接地表现自己的醋意,他没吃醋的资格,这件事他还是清楚的。
6策没听出他这绿茶言的话外之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是我妈私下邀请了贺念,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颜倦波澜不惊地“哦”了一声,心情顿时明媚起来:“那6老师,如果你们班的学生克服了心里上障碍勇敢地做了一件他从前不敢做的事,你会不会奖励他?”
和颜倦相处的时间长了,6策多少也能跟得上他跳脱的思维方式:“会。”
6策掌心之下的病号服有点潮湿,颜倦疼得身上都是冷汗,还能笑得出来:“我这么痛都坚持站起来,6老师是不是也要给我奖励?”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6策问:“想要什么奖励?”
颜倦看了一眼沈弈抱来的那束康乃馨:“我想要一束6老师送的花。”
这要求也不过分,6策答应了,又陪了他一会儿,把颜倦扶回床上。
颜铭朗和许芙蓉出国度假去了,下午没人陪着6策不放心,在护士站请了个护工。
6策中午只呆了一个小时就得走,颜倦舍不得他,躺在病床上眼巴巴盯着他和护工交待注意事项。
护工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和医院一直合作,照顾阑尾炎手术后的患者特别专业,笑着安慰道:“你就放心吧,保管你走的时候回来还是什么样!”
“如果他不想起床就算了,等我晚上回来再陪他走一走。”6策像个没有底线的父亲,低声道。
护工保证:“好,您放心,我在一医院干了十多年了!”
6策看了一眼颜倦:“我晚上过来陪你。”
颜倦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突然理解了被送到幼儿园的小朋友舍不得父母离开的心情。
贺念盯着6策的办公桌呆,第一节课的铃声一响把他吓了一跳。
“贺老师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位老师正打算拿着书去上课,看到他浑身一颤,打趣着问。
贺念回过神来笑笑:“没有,就是看6老师中午没在,我还想他下午赶得上上课吗。”
老师笑了:“6老师第一节没课,说是有朋友住院了,他中午过去看看。”
贺念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桌面:“只有一个多小时,还要赶到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