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的个子并不高,身材还有些瘦弱,作为第三代武安侯,他并没有继承先祖的优点。
他全身上下唯一值得骄傲的点,是他身负一些皇家血脉。
毕竟他的母亲,是明太宗的孙女。
虽说要真论起来,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传出去,也是皇家的“穷亲戚。”
正因如此,郑宏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在勋贵中地位也不算低。
只是此刻,他全无往日的嚣张气焰,低眉顺眼的站在刘邦身边,不停点头哈腰。
“乃公不是来听你拍马屁的。”刘邦烦躁道:“赶紧认人,认完滚蛋。”
郑宏连忙称是,凑到昏迷不醒的邋遢汉子身边,一眼就认出他就是石亨!
毕竟是自己的女婿,想认错都难。
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刘邦,接着小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俯下身子紧皱眉头,不时出疑惑的啧啧声。
从眉毛看到眼睛,又从眼睛看到鼻子,面色是越来越凝重,不时微微摇头,到最后甚至伸出手,准备掀开石亨的嘴唇。
刘邦看见这一幕,火气瞬间就上来,一步上前,出脚如电,直接让郑宏飞了出去。
“你买牲口呢,还要看看牙口是么?!”刘邦大骂道:“一张脸需要看这么久么?!”
郑宏慌忙跪地求饶道:“微臣不敢妄下结论,怕误了陛下大事,所以看得仔细了些,还望陛下恕罪。”
“那此人是不是石亨?!”
“微臣刚刚看仔细,此人确实就是石亨!”郑宏大声回道,可话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急忙找补道;“此人虽然是微臣的女婿,但微臣对他进京一事确实一无所知,还望陛下明鉴!”
刘邦斜了眼郑宏,快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关于他的记忆,突然灵光一现。
他沉着一张脸,先是命人将石亨抬去御药局,接着走到郑宏身前,冷声道;“你说无关便无关,乃公凭什么信你?”
“陛下面前,微臣怎么敢说谎啊!”郑宏抬头惶恐道:“陛下,微臣向来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那石亨怎么回来的,微臣确实不知情啊!
微臣誓,绝没有给他提供过任何帮助!”
听着郑宏的辩解,刘邦突然笑了,弯腰拍着郑宏的肩膀道:“你这个老丈人,可当得太不称职了。
自家女婿,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那大明若是真有大厦将倾的那一天,你岂不是连朕都能卖了?”
郑宏吓懵了,片刻后涕泪俱下,痛哭道:“陛下何出此言?
您借我十个一百个胆子,微臣都不敢那么做啊!
微臣一家世代对大明忠心耿耿,岂会做那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
陛下明鉴,微臣真的不会那么做啊!”
“忠心?”刘邦挥手驱散护卫,低声轻笑道;“乃公怎么知道你是忠是奸?
单凭你一张嘴么”
遂安侯府中。
听到郑宏的哭喊声,众勋贵噤若寒蝉,僵坐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陈宁刚刚将受伤的弟弟送回屋,听到声音忍不住叹了口气,对陈埙小声道:“连武安侯也躲不过去啊”
“噤声。”李珍瞪了他一眼,低声怒道:“还嫌今日惹得祸不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