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庭之令颁布,修罗界的新君遭到了玉皇大帝的责罚,兵部尚书齐泰接到了御赐的仙旨,被遣往修罗界执行此重任,务必不得有任何差池。
齐泰内心满是苦涩,只得屈膝跪地,恭声道:“微臣遵旨领命……”
话音刚落,他抬起眸子深深望了一眼身侧的朱允熥。此刻的朱允熥,脸上掠过一丝冷冽的笑容,令齐泰心中一沉,他方才深切体会到了选错立场的严重后果。
当今朱允炆已被剥夺了在天庭言的权利,自是无法再给予齐泰任何援手。而朱允熥身为储君,不仅天生便握有一定仙权,更因玉皇大帝对他日益看重,对其言听计从。故此,朱允熥所做的决定,几乎无人能撼动其分毫。
此刻众多仙官们才逐渐领悟到,朱允熥已在不知不觉间掌握了不容小觑的力量。
早朝结束后,朱允熥打算返回东宫。刚步出凌霄宝殿,却现齐泰早已等候在那里。
齐泰立刻上前,恭敬地向朱允熥行礼,言道:“太孙殿下,昔日微臣对殿下诸多无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勿念旧怨。”
朱允熥略感意外,没想到这位曾经坚毅的齐尚书,竟会选择向自己低头示弱。显然,他终究还是畏惧赴修罗界的生死之险,在认清局势后不得不来找朱允熥求饶,希冀能得到他的宽恕。
朱允熥嘴角含笑,回应道:“齐尚书此言,可是误会本宫了。身为储君,岂会如凡人一般斤斤计较,怀恨于心?”
然而,齐泰心中暗自思量:“你哪里只是记仇那么简单?简直是在怀恨入骨啊!都已经把自己逼到绝境了,还能说不记仇么?”
但这番话他只能默默藏在心底,断不敢直言而出。于是他只能堆起笑脸,答道:“是的,太孙殿下素来豁达大度,乃是修炼者中的楷模,怎会将微臣过去的失礼之举放心头呢?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微臣咎由自取,独自担忧罢了。不过无论如何,微臣确实在过去做了不少对太孙殿下不利之事,今日特来向殿下赔罪,只愿能得殿下宽容,赐予微臣改过自新的机会。”
朱允熥挑眉问道:“哦?机会?是什么样的机会?”
齐尚书搓着手,满脸诚恳地回答:“自然是追随殿下的机遇,之前的确是眼光短浅,直到如今才认识到,殿下您才是真正值得微臣效忠的领袖。为此,微臣痛定思痛,悬崖勒马,前来请求殿下的接纳,望殿下千万能给微臣这样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啊。”
齐尚书的话说得情真意切,然而朱允熥在心中暗忖:谁能保证你不会再重蹈覆辙呢?你当年辅佐朱允炆登基之后,种种错误决策层出不穷,导致局势一片混乱。助纣为虐的事情做了不少,可称得上是一事无成,反而拖累了朱允炆。如今你说转投本座麾下,只怕历史重演,又是祸患无穷啊。
当年若非齐玄泰的存在,面对朱棣这位修罗战神的征伐,朱允炆至少还能支撑个数载春秋。思绪至此,朱允熥对着齐玄泰感叹道:
“齐真人,你确乃是一位难得的修炼奇才。”
此处并未指明他所擅长的具体领域。
朱允熥继续言道:“然而,贫道的确不敢轻易收纳于你为徒。”
此言非虚,这般如同龙蛇之辈纳入门墙,岂非先祖种下的祸根?
听见这话,齐玄泰脸色一沉,反问:“殿下行此言,可是觉得在下资质不足,不堪重用?”
朱允熥淡然一笑,心中暗道:何止是看不起,简直是忌惮异常。遂言:“倒并非如此,在下只是行事谨慎,既往与真人并无交情,恐收归麾下,心中难以安宁。”
齐玄泰一时愕然,对朱允熥直言:“殿下一向宽宏大量,曾言不计前嫌,难道今日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么?”
朱允熥轻轻摇头,对齐玄泰道:“齐真人有话不妨直说,不必这般兜圈子。”
齐玄泰略一踌躇,才鼓起勇气对朱允熥诉说:“实不相瞒,臣此次前来求见殿下,是想请求免去臣前往妖族之地——高黎贡国的任务,换他人也可。如今臣年岁已高,体质已无法承受长途跋涉与外界的动荡。”
朱允熥坚定地摇头:“此事不可更改,非你不可。”
齐玄泰疑惑不解:“为何偏偏是我,殿下?”
朱允熥嘴角微扬,回应道:“只因齐真人你舌灿莲花,昔日协助吾兄朱允炆对抗贫道时,你的计策最为犀利。像你这般口才出众,善于挑起争端者,担当此趟前往高黎贡国的重任,再合适不过了。”
齐玄泰听罢,瞬间领悟:“这么说来,殿下终究还是对我有所芥蒂啊?”
朱允熥眉头一皱,正色道:“齐真人慎言!贫道何时怀恨在心了?你勿需总是提及此事。”
朱允熥甩袖离去,留齐玄泰在原地,满脸困惑,口中不住念叨:“真是记仇至极,还说自己不记仇?倘若你都不记仇,世间便无记仇之人了。”
然而无论齐玄泰如何腹诽,朱允熥对他的偏见已然决定了一切。因此,关于不去高黎贡国的事情,齐玄泰再也找不到转圜的余地。
随即,一道皇命下达,命令齐玄泰携带问责圣旨,随同高黎贡国使者赵胖子一同,踏上前往妖族之地的凶险之旅。
建文中州府邸内,朱允炆得知这一消息后勃然大怒。齐玄泰是他身边的肱股之臣,执掌兵权,威望极高。现如今却被朱允熥遣往高黎贡国,此行吉凶未卜。
这让朱允炆怒火中烧,只见他坐在宝座之上,目光阴寒地道:“朱允熥,好个朱允熥,竟又欲削弱我身边的一位得力干将?绝对不能让他得手。务必设法保全齐真人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