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做生意,不把命交给他,都会被打成奸商。突然间她想跟他拆伙了,太没安全感了。
她不理会6时雍一叠子情话,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你怎会在此处,高太后把你赦免了?”
6时雍用鼻尖蹭蹭她的,“我想你了。”
于雪浓不错眼的看着6时雍,“6公子嘴里没一句实话。”微微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哪位姑娘有幸或不幸被你喜欢上。”
6时雍低低笑道:“于小姐何故妄自菲薄。”
今夜看来注定难眠,索性将这一切解决吧。
于雪浓估算估算时间,许庭策应当快到了吧。
“你可愿陪我去点一盏长明灯?”于雪浓将衣衫拢好,随意将头高束,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意态。
6时雍微微失神,随即点点头,算是答应。
6时雍提着一盏灯笼,于雪浓抱着一坛酒。6时雍虽好奇,但并未多问。两人并肩穿行在这清冷的山寺中,偶尔路过一名小沙弥,两人亦是礼貌还礼。
供奉长明灯的殿宇常年灯火通明,会有专人看守。
值守的僧人瞧见夤夜而来的两人,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端上笑容,“两位檀越可是要点灯?”
于雪浓点点头。
年轻的僧人口念佛号,道了句稍等。
于雪浓提笔准备在灯笼上下笔,突然她停住手,眼神温和清澈的瞧着6时雍,“你在外头等我可好?”
6时雍黑亮的眼眸噙着些许温柔,这是于雪浓熟悉的模样。
“好呀,只要于小姐开口,小可无不满足。”6时雍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喷薄而来的热气,让于雪浓心跳快了一拍,不自在的开口,“我一会便出来寻你。”
于雪浓对着素白的灯笼面落墨,她的字总算是有所小成,下笔雍容平和,形聚而神逸,又自带妍媚洒脱。
最终于雪浓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给6时雍点了一盏长明灯。
愿神佛保佑他平安顺遂。
写完之后她便将素白的灯笼交给值守的僧人挂上,她去找她父亲和哥哥的长明灯,她问僧人要了些灯油,自己小心翼翼的替父兄添上。
她自己有时候也有些迷茫,不知道她走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
她跪在父兄的长明灯前,繁杂的思绪一点一点厘清,最后趋于平静。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回不了头。
离开之前于雪浓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银钱,零零碎碎一堆,值守的僧人都愣住了。
于雪浓的心中好像卸掉什么负累一般,脚步轻快地去找6时雍。
天空一角微微翻起白鱼肚,于雪浓吐出一口气,天快亮了。
她带着6时雍左绕右绕,倒是找到一块废弃的亭子,两人现在都不算讲究,随便拍了拍灰,便在亭子里坐下。
于雪浓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三个碗。
针对那个空碗,6时雍微微挑了挑眉,看来她并不只是待自己呀。
她径直将酒盖掀开,一阵清冽的酒香扑面而来。
于雪浓抱着酒坛就给他斟上。
6时雍颇为给面子的喝了一口,倒是意外的好喝。
于雪浓自己端着碗,学着6时雍的样子喝下去,一下子没控制好,灌多了。
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6时雍给她顺顺气,“你也算喝酒的老手了,怎么还会呛到。”
任何一个女孩子被人说是喝酒的老手都会不高兴,于雪浓也不例外,随即不高兴道:“我压根就没喝过几次酒好吧,被你说的我好似酒鬼。”
两人说话的时候,隔得有些近,两人却浑然未觉。
6时雍眯着狐狸眼讨饶,两人又玩笑做一团,说不出的亲昵与亲密,全然出男女交往的安全范畴,只不过两人浑然未觉。
刚好这一幕被许庭策看见,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累,外加一点失望,“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