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然听见她问顾寒,“是不是很痛?再忍一忍就好了!”
这女人虽然背对着韩瑜然,此刻韩瑜然也知道她是谁了。这可不就是顾寒心尖尖上的那个女人,顾寒的表妹,当今皇帝的苏妃——苏晓吗?
心尖上的女人
韩瑜然看见顾寒的脸很红,她很好奇,这到底是激动的红呢,还是羞涩的红,还是痛苦的红?
激动当然是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陪在自己身边,还给自己擦汗来着。
羞涩当然是因为衣服都没穿,被心爱的女人看到了,可是真的很不好看哎,全是伤。
痛苦当然就是这刀子在身上割肉的滋味真叫一个痛苦。
韩瑜然觉得,有机会,她还是要问一问顾寒的。
割完腐肉,李神医又开始压迫伤口逼出脓血。
先前剔肉时,顾寒除了脸色红外,表情还算平静,可是现在,顾寒明显痛得快撑不住了,眉头拧成了一团。
李神医边逼边骂:“你怎么不再晚两天回来,再晚两天就不用见大夫了,直接去见阎王!”
好久,脓血终于逼干净了,顾寒长长地呼了口气,韩瑜然看出他的身子像根被绷紧的绳子似地,突然一松。
李神医开始给顾寒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抱怨,“上次就说了,你那个人参和鹿茸留一半下来,能救你的命!你要是听我的话,去神机营之前吃了那些,不会伤这么重。你现在不光是外伤看着严重,内伤更严重。现在叫我到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听到李神医的这番话,窗外的韩瑜然一怔,她没想到顾寒竟会将自己救命的药材省下给她用。那人参和鹿茸,她自己留了一半,另一半给了叶霁远。
这时,她听见苏晓说道:“人参和鹿茸吗?我宫里倒是还有两根,早先备着的,一直没用,明儿派人给送过来。”
顾寒拒绝,“不用……”
李神医赶紧打断:“我是大夫你是大夫?这东西于别人就是滋补,于你就是救命,你要不是底子好,早就死十回八回了。你现在看上去不错,实际是外强中干,再经一点事就完蛋了!”
屋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门外的宫女说,“娘娘,咱们该回宫了,再不回,宫门就要下钥了。”
苏晓连忙站起身,柔声对顾寒说道:“伤得这样重,切不可再大意。不然,我在宫中会担心的。”
说完,她还贴心地帮顾寒掖了掖被角。
转过脸来,对李神医说,“李叔叔,你带我去取药吧,取了药我就回宫了!”
韩瑜然终于看见苏晓的脸,她双眼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这张脸与上一世并无分别,只是上一世自己看见她时,她已登上女帝宝座,并已杀了顾寒,那时她清丽绝伦的脸上没有如今的楚楚动人,只有满脸的傲慢与不可一世。
她哭是为谁?顾寒吗?韩瑜然心里打鼓,这女人是演戏呢还是真对顾寒有情呀?肯定是演戏,不然怎么能博得顾寒为她拼命呢?要是真情,顾寒能死那么惨吗?
李神医收拾好东西,关上药箱,对苏晓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出了顾寒的屋子。韩瑜然挪动了下身子,藏进一个他们无法看到的角落,看着两人带着两名宫女离开了。
她想等一会再进顾寒屋子,不然这男人一定怀疑她早就来了。
哪知顾寒却在屋里叫道:“那个在窗外偷窥的,现在可以进来了!”
韩瑜然脸一红,讪讪地从隐身处走出来。
走到屋门口时,顾一满脸黑色,他显然知道自己的渎职行为被主子发现了。
韩瑜然轻声安慰他,“我就说,我是趁着你上茅房的机会,偷偷溜到窗户那的。”
她进了正屋,转进顾寒的卧室,顾寒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好看吗?”
韩瑜然撇撇嘴,“好看呀,虽然身上烂成这样不好看,可和心上人相会真的好看,感天动地呢!”
“你!……”顾寒脸一黑,他拿了件长袍,胡乱套在身上,身子一抬就坐了起来,可这一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他痛得闭了闭眼。
韩瑜然丝毫没有过来帮他一把的觉悟,眼睛里满是“活该,痛死你拉倒”的神气,顾寒脸更黑了。
他起身下床,在桌边的软椅上坐定,嘲讽地问道:“戏再好看也没有昨天那场好看,有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还庇护着呢,这情分可真大呀!”
韩瑜然冷冷回道:“情分大那也是应该的呀,必竟我好歹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像有些人,总是觊觎别人的女人,狗胆可真大,连皇帝老子的女人都心怀不轨!”
顾寒觉得胸口处的伤口疼极了,一阵阵地冷汗直冒,便是刚才被刀子剜肉,被逼出脓血时,都没有这么痛过。
他脸色由黑转成苍白。韩瑜然依旧跟眼睛瞎了似的,什么也看不到,他再次开腔,声音依旧冷淡,“上次那两根人参鹿茸你何不自己吃了,给我干吗!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故意让别人心疼吗?不过是挺心疼的,还要派人给你送人参鹿茸呢,好关心呀,你一定很感动吧?”
韩瑜然掏出两张银票掷到他身上,“我可不白吃别人的东西,算是我买的!”
“哟,这么快就划清界线了?”顾寒看见飘落在自己身上的两张银票双目猩红。
“界线?咱们俩本来就泾渭分明,我一个小寡妇,你一个大奸臣,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去!”
“小寡妇?不是吧!你男人不是回来了吗!白天是二爷,晚上是夫妻,这偷情滋味是不是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