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来到叶宅。一进门便看到叶霁远在院内的蹴鞠场上将小队员们分成了两队。
小队员们都穿着簇新的蹴鞠服,看上去精神十足。
一见到韩瑜然进来,叶霁远赶紧迎过来,将一个纸盒交到顾大嫂手中,“说到,三夫人,快换上蹴鞠服,和我们一起蹴鞠。我是甲队队长,你是忆队队长!”这时蹴鞠场上排得整整齐齐的两队小队员也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姐姐,叶夫子说雪灾里头,救活我们的粮食都是你的,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救命姐姐,你和叶夫子一样都是世上最好的人!”
“救命姐姐,你和我们一起踢球吧!叶夫子说你踢得很好!”
韩瑜然心里的一丝阴霾突然在孩子们稚嫩的童声里化为乌有。
孩子们纯真,稚气,却最为温暖和净化人的心灵。
她与顾大嫂进了屋子,换上叶霁远为她准备的蹴鞠服,身量正好,没想到叶霁远倒是个有心人。
这个下午,她在蹴鞠场上,与孩子们,与叶霁远一起蹴鞠,挥洒汗水,把所有的不快,仇恨都忘得一干二净。
送她走时,叶霁远说,“三夫人,我如今已搬出齐王府,我自己身上也有功名,如果三夫人不介意,我想……”
她打断了他,“谢谢叶世子,今天非常尽兴!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我的福气!”
叶霁远眼中闪过一丝惆怅。
她对叶霁远没有男女之情,不想让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念头。她知道叶霁远想说什么,也知道,他今天所做的这一切是想让她快乐。
吉祥公积
一晃过去了好多天。
一大早,卢征就冲进二房,大叫道:“二弟!二弟!大喜事!”
卢迟走出来,卢征一把抓住他,拉到僻静处,附耳说道:“老三,顾寒要死了!就在昨晚,这狗东西又强抢民女,暗地里飞来一支箭,把他射倒在地!”
卢迟摇头,“中了箭也不一定会死!”
“当时好多百姓看到了!顾寒掉下马后,身下流了好多血,人被抬走时,那支箭还插在胸口。据说他这胸口本来就受了伤,还没好全,这会子雪上加霜,不死也得脱层皮!”
卢迟咬牙切齿,“怎么没把他当场射死!”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玉华院。
青烟把听到的一切都跟韩瑜然说了一遍,韩瑜然无动于衷。
青烟问:“夫人,要不要出去打听一下?”
韩瑜然哼了一声,“顾大人不是要大婚了吗?等着好了,如果顾府张灯结彩那就是没死。张白灯挂白幡就是死了!”
她知道顾寒只会死在苏妃手里,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
顾府,邵灵涓冲进了顾寒的卧房。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李神医正在床边照看。
“李神医,顾寒他会死吗?”邵灵涓焦急地问道,她好不容易就要得到顾寒了,他怎么能在这时候出事?
李神医摇头,“按目前这个情况,即使不死,怕也不可能参加大婚典礼了!”
“不,他不会死的!我这就进宫找太后,让她把宫里所有的太医都派过来!”邵灵涓大叫着,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了。
床上的顾寒睁开了眼睛,李神医朝他摇了摇头,“我看,你装病没用,除非死了,她才会放了你!”
顾寒冷冽地笑了一声,“你只管用药,让那些太医们觉得我肯定起不了床,拜不了堂就好了!”
李神医叹气,“我堂堂一个神医,是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没想到现在总帮着你做些坑蒙拐骗之类的事,真是有损英名!!”
顾寒笑道,“你要的一百只试药的小白老鼠已经运送来京,再过两日就可交给你了!这种纯种小白鼠非常难得,我派人给你搜罗了一年也才找到这一百只。不过,你放心,我还会继续搜罗……”
李神医拧巴着的眉头稍解,拿出一瓶药递给顾寒,“吃了这个,那些个太医就摸不出你的真实脉象了!”
半天后,顾府的院子里一片嘈杂。
从皇宫驶出的好几辆大车在顾府门前停下。
太后,邵灵涓,以及一众太医宫女从车上下来,进了顾府。
太医们去了后院察看顾寒的病情,太后和邵灵涓坐在顾府的正厅等着太医们诊断的结果。几位太医进了顾寒的屋子,看见往日丰神俊朗的顾大人,如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似有似无,脉搏时断时续,再查看他胸前的伤口,胸前伤口在旧伤上复中一箭,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胸前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深可见骨。
几个太医先后诊了脉,又互相小声讨论一番,然后就鱼贯而出,去正厅向太后复命了。
“回禀太后,顾大人病情果然沉重……”
孙太医还没说完,邵灵涓已经插口问道:“有性命之忧吗?”
孙太医摇头,“暂时倒还无性命之忧,只是顾大人这模样儿,没有十天半个月不能好转,怕是连起床,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太后皱了皱眉,“十天半个月都不能下床,那怎么行,再过五天,就是他与灵涓大婚的日子。你们哪怕下一记猛药,也要让他站起来跟灵涓拜堂!”
吴太医忙站到孙太医旁边,回道:“太后,此举万万不可,一记猛药下去,只怕顾大人站是站起来了,可站完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啊!”邵灵涓惊呼一声。
太后看了邵灵涓一眼,问道:“既如此,灵涓,不如大婚的日子再推迟几个月,等顾寒病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