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先上路吧,等你弟弟修炼一段时间了再看看。”
“那你早些回家,问问爹看他知道不知道。”
哥哥说着就和先生上路了。
符煜没回话,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二人走远,一直到消失在视野里,一直到暮色近了,这才压了压斗笠,径直来到了母亲的院子里。
“我娘是怎么死的?”这么多年没人问过这个问题,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闭口不提,不知道答案的人不敢问。
但今日符煜问了,自从他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破碎的桎梏时,他就已经豁出去了——那是他的身体,无论藏得再好,桎梏破碎的那一刻是外物还是自身原因,一切都已明了了。
“我杀的。”
符仁的声音仍和往日一般冷厉,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冷的,冷的人打颤。
符煜原以为自己不会怕了,但他学着书上教的深呼吸,可越是如此,呼吸就愈急促,屋内降至冰点的温度此刻如同高悬在符煜头顶的利刃,整个身体都在这利刃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那我呢?知道真相的我,会是什么下场?”
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符煜仍是打坐姿势,双手却不知何时已然攥紧,在这个半点灵力也透不进来的屋里,只有他那额间的灵窍闪着灿金色的光芒。
利刃自上落下,带着一抹转瞬即逝的杀意。
第一重浪,破!
从空中落下的少年持刀向前奋力一挥,刀未至,刀气先至。
第二重浪,破!
连破两浪的少年不躲不闪,手腕翻转间长刀再度挥出,这次没再挥出那股极寒刀气,而是直直迎上了那呼啸而来的第三重浪,两者相撞出巨大的轰鸣,后者便在这轰鸣声中被拦腰斩断。
第三重浪,破!
少年站定,收刀。
第四重浪瞬间就将其淹没。
“不错,不过一周就能破三重浪了。”赵彦州在一旁鼓掌道。
“爹!你这第二重浪比上次第三重浪威力还大!”赵升阔从雪水中走出来,哆嗦着咬牙切齿。
“怎么?只准你进步?浪不能进步?”赵彦州一脸严肃。
赵升阔气呼呼地在雪地里抛了个坑,就地打起坐来。
赵家父子俩是在这岛上过的年。
和往年比起来,北界今年不算太冷,但雪异常的多,就这年前年后两周时间里,下了五六场雪,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
赵升阔刚把母亲坟前雪扫干净,一觉起来坟堆又被埋进了雪里,再扫,再埋,再扫,再埋。。。。。。
赵升阔气恼地抬头看天,朝着空中一扫帚扔了出去。
“别扫了,你娘喜欢雪。”
赵升阔这才作罢。
但雪不作罢,刚开始是没过脚掌,再到脚踝,到今天已经没过小腿,人坐那里得先挖个坑出来,不然陷进去就不知道坐在哪里了。
“想好了吗?何为修行?”
赵升阔刚坐坑里把衣服用灵力烘干,父亲的声音就在坑外响起。
“没有。”坑里的赵升阔瓮声瓮气地回答着,心里暗自腹诽,“您就是太闲了,就该让您还回城里去。”
确实是太闲了,往年年前的那一周,城里全都欢歌笑语,只有他赵彦州一人天天坐屋里散出灵识,探查城中每一处异动。
眼下不用自己干这些了,一时间有点不太习惯,干脆就逗逗自己这艮啾啾的傻儿子,也算能打些时间。
“那我换个问题。”
“您说。”
“为何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