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大灯都关了,只留了一盏落地灯。宁桐青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展遥恰好抬起头瞄电视,也就看见了宁桐青。他一愣:“出什么事了吗?”
半明半暗中,他的神情有一点模糊,但语气中的关切又是真切的。宁桐青摇头:“没什么事,我去见个朋友。”
“哦……”展遥此时注意力还在手机上,没多想点点头,“好。”
“嗯,我会晚点回来。”
他本来想加一句“你睡前记得反锁门”,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只提醒了一句“你把大灯打开,别坏了眼睛”,就取了外套、拿好车钥匙出了门。
“再见。”
关门前他听见展遥对他道别,本来也想答一句,偏偏这时候起了风,门被重重地带上了。
在以前,宁桐青和简衡都是去固定的几家酒店,上门真是第一次。过去的路上他想起简衡说的“搬新家”,专门找到间24小时的便利店,买了店里最贵的一瓶葡萄酒。
等到了简衡的新住处,简衡看见他还带了酒来,先是瞪大了眼睛,片刻后笑起来:“我不是请你来开暖房party的。”
“嗯。随手买的。要是不好喝可以炒菜。”
“我不开火。”简衡引他进门。
“那就浇花。”
“花会死吧?”
“不会。我试过,偶尔浇一次,长得还挺好。”
简衡又笑了。
“下次喝吧,我已经开好酒了。”
距离上一段正式的感情已经有两年了,宁桐青对于进入其他人的私人空间这件事,心里其实有点抵触。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在离他最近的沙发坐下来,也没观察这个房间,听简衡问他:“我还以为这段时间你又跑到深山老林里烧那些瓷器去了。好久听不到你的消息。”
“没,一直在市里。”
简衡递给他一杯酒,揶揄道:“那就是有新欢了。”
“要是有,周五晚上这样的良辰美景,我还出来干嘛?”说话间宁桐青抬眼看了看简衡,发现他眼底的青痕很重,想来最近忙得够呛。
“谁知道呢。”简衡坐到他身边,“你洗过澡了?”
“我本来是打算在家加班的。”
简衡啧了一声:“那我叫你出来还是对了。”
说到这里,他飞快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那你等我一下了……当然你要是想再洗一个,也可以。”
说话间,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宁桐青的肩膀。
简衡是n市日报的记者,主要负责跑政府这条线,偶尔也兼职文艺线,但自从两个人认识以来,宁桐青都很难将他和整日同各级衙门打交道的新闻工作者这个身份联系起来。但像不像和是不是到底是两回事,宁桐青抓住他的手,婉拒了他的提议。
“我从客厅的面积来判断,你的浴室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