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理说:“医生已经在路上了。傅总,您暂时不回来吗?傅老先生那边……”
“让他等着。”傅霁寒捏了捏眉心,“再去查一个人,名字你微信了。”
“啊?哦哦哦好的。”小林不知道该不该说,“……对了傅总,这个月的心理医生还约吗?”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
半晌,傅霁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心里难言的烦躁,最后说:“约。让他直接过来理城,机票你安排。”
“好的。”电话被挂断。
第二天,盛意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傅霁寒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于舟刚起不久,推开门对他说:“您找他有事?小意很早就出门了。”
小意?
他眉头皱了一下。
对方的目光落在他停在半空的左手上,无名指的对戒在阳光下反射着自然的光泽。
“你和盛意很熟?”他直接跳过繁琐的自我介绍,直奔主题。
于舟说:“认识不久。”
顿了顿,他补充道:“三个月?”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他从不以时间论,常言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对于一个永远在路上的人来说,三个月的短暂停留已经足够久了。
三个月和傅霁寒的十年,似乎没有任何可比性。他心中一处隐秘的角落被畸形地满足,眉眼都不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傍晚的时候天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苍山脚下连绵不绝,湖面升腾起白色的水雾逐渐弥漫到环海公路上。
彼时傅霁寒在前厅与张然签订完合同。
一连忙活了三四天,可算是没有白费功夫。张然捧宝贝似的,高高兴兴地建议说:“既然傅总也在,不如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就当庆祝一下吧?我一会把小盛也叫过来!”
傅霁寒没什么意见,心情颇为愉悦地点了个头。须臾,语气极淡地补充道:“我请了一位杭城大厨过来,晚点就会过来。”
张然:“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在理城还能吃上杭城的风味!没记错的话,小盛似乎也是杭城人,说起来你们二位还是老乡呢!”
不止老乡,老相识。
当然傅霁寒没必要跟她说这些,他独自出门接了个工作电话。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天就完全阴了下来,小雨渐渐转变为瓢泼大雨,路面被溅起来的水雾模糊了。
傅霁寒叫过来的人还等在机场,雨下得太大没办法出行。这场庆祝会似乎只能不了了之,盛意从村里赶过来估计会很不方便。
此事只好作罢。傅霁寒望着院子里的大雨,心口隐隐有些不安。
大雨中,院子的大门被人一下子推开。
傅霁寒心跟着一跳,目光紧紧抓着人影,直至那人冲到自己身旁的屋檐下。
陈期焦急地问:“盛意不在这里吗?”
傅霁寒眉眼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盛意不在这里。
陈期说:“他不在家,邻居说他早上回去过一阵子,后来又出门了,我还以为他回静风居了!”
傅霁寒上前一步,呼吸微急:“电话打过了吗?”
他现在没有盛意的联系方式。
陈期摇了摇头:“打不通啊。”
张然听见动静出来,“怎么了这是?”
陈期心里很急,说话声不自觉高了一度:“盛意不见了!”
“什么?”张然话还没说完,身旁的人已经冒着雨冲出去了。
盛意出事这个念头一旦从脑袋里闪过,他就急得连呼吸都是疼的,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一秒,太阳穴突突地疼。
傅霁寒随手焦急间扯了挂在院门边的伞,迅夺门而出。
这样大的动静于舟自然也听见了,他一改往日悠闲的模样,眉眼带了不自知的凝重,冷静地问:“什么时候现人不见的?”
陈期不认识他,但已经顾不上认识不认识了,一股脑地说:“我不知道,我上午十点多去找过盛意一趟,那时候他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