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中午我们听阿炳说,娇娇可是有了身孕的,怎么他们之前都不说呐?”
“娇娇那满身的血,是搬了石头砸肚子嘛,我刚刚看旁边还摆了个碗,那是堕胎药吗?”
“娇娇那样,孩子是没了吧?”
“她为什么要打掉孩子啊,那可是她的孩子?”
到了家,贾绝色就围在安瑜可身边,问个不停。
安瑜可听得头都大了,急忙稳住贾绝色:“绝色,你到那边坐会儿,我头晕。”
“啊,你头晕啊,是出门一晚上睡得不好吗?你也认床吗?”
“行了,你别烦她了。”滕金俊把她拉开,贾绝色扁扁嘴站到一旁,一副泫然欲泣样。滕金俊见此,也是一阵头大,只能轻声安慰她。
“你们,还是别知道那些事情了,毕竟娇娇都已经这样了。”安瑜可看着想要刨根问底却还没问出口的几个人。
贾倾国,不对,应该叫钟毓瑾了,他看看他们的样子,仔细地思考了他们的话,大致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便就不问了
“越歌,你的腿别再伤着了,我去娇娇家看看。”安瑜可想了半晌还是不放心,起身对着古越歌道。
“也好,早点回来。”古越歌看着他们出去,钟毓瑾却没跟上,见他们走远,反倒走到他跟前来,平日里没个正经的脸此刻却满是凝重。
安瑜可到了阿炳家,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群村民围在门口唧唧歪歪,对于林月娇突然的自行堕胎充满了震惊,也带着些愤怒,更多的是对这一对新婚小夫妻的所谓“感情热烈”的怀疑和茫然。
阿炳的老爹蹲在门口吸着廉价的水烟,一个圈又一个圈,好似对周遭环境一点感觉也没有。
安瑜可本想安慰一句,可是他偶尔望向屋内的眼神带着些鄙夷与厌恶,她生生地停住了到了喉咙口的话,转而抬了脚进屋。
“如意,你来了。”林大婶坐在林月娇的床边,看到安瑜可进门,狠狠地抹了一把泪。
“大夫怎么说?”
“大人是救回来了,可孩子没了。”林大婶的眼泪却是越抹越多,“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怎么能不要孩子呢,就算她不想带孩子,还有我们啊。”
安瑜可听了,知道林月娇并没有说出真相,暗暗叹口气:“大人没事就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不会再有了,大夫说她在洞内拖得太久,失了那么多血人能救回来就不错了,身子损伤太大,不会再有孩子了,我的外孙呐。”林大婶抱着安瑜可的肩膀就痛哭流涕。
“哭什么哭,哭什么哭?”阿炳的老爹不耐烦起来,烟袋一抖,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铜铃眼恶狠狠地瞪着林大婶。
“乔老四,那是我女儿,也是你儿媳妇!出了这种事情,你连句话也没有就算了,还不许人家伤心了。”林大婶也是性子直的,将安瑜可推到一边就对上了乔老爹。
“谁认她是儿媳妇?”乔老爹吹着嘴边斑白带黑的胡子。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林大婶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你不认她是你儿媳妇,那她肚子里的总是你孙子吧!”
“孙子?呵,不知道是哪家的孽种呢!也就我们家阿炳肯吃这种亏!”乔老爹的烟筒敲在墙壁上,震下一片黄泥。
“你这话什么意思,自己儿子没出息,我女儿不嫌弃,我还嫌弃呢。你这糟老头子又说出这种难听的话来,什么意思啊?”林大婶气得整个人都抖起来了,把劝架的几个姑婆往旁边一推,迫到乔老爹跟前。
“我什么意思?你问你那宝贝女儿去啊!”
“爹,你们别吵了。”阿炳从内屋出来,面色惨白,嘴唇直抖。
“别吵别吵,之前是太由着你了,娶了个破烂货,她如今连孩子也生不了了!”乔老爹气得扬起烟筒就敲上他的脑袋。
阿炳一时没避开,那烟筒就直直地敲在了他的额角上,霎时起了个包,有些心虚又有些怨恨,低着声音嗫嚅道:“若不是你逼着,娇娇能想不开吗?若不是你整天摆脸色,娇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哟,你还怪到老子头上来了,翅膀硬了啊!”乔老爹直哆嗦,环顾周围想找更趁手的工具来打人,可是被一旁的滕金俊和滕金顺架住了。
“乔阿炳,你趁早把她给休了,休了!”乔老爹越来越激动。
“爹……”阿炳本想抗议,可是被乔老爹瞪了一眼,脑袋缩了回去。
“把之前写好的休书拿出来,拿出来,趁早休了!”乔老爹瞪了左右的滕氏兄弟一眼,挣了开去,“你不找我找,你不休,我替你休!”
“乔老四,你满嘴的胡话,这会儿还要休我的女儿,你倒是给我讲清楚,凭什么休我女儿!”林大婶揪住乔老爹的衣袖,死命地不让她去找那休书。
“你真让我讲?要是讲出来了,你林家可就真没脸没皮了!”乔老爹眼神在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身上转过一圈。
“你不给我交待清楚,我就到官老爷那里去告你!”
“真要我说啊?”
“乔老爹,别……”安瑜可见此,连忙拦住,就今天这情形,休书是给定了,但是事实若抖落出来,娇娇以后可就真没脸见人了,连带着林家也要抬不起头来。听说娇娇的哥哥因为之前在军中表现斐然,上头还打算提拔了去当校尉的,若传出去,恐怕连她哥的前途也毁了。
“如意,这可是她要我说的。”
“老爹,你明知道说出来不好,就坚持着别说吧。你若坚持要休了娇娇,我也不会说其他的话,可是你得问问阿炳啊,这毕竟是他媳妇不是?”安瑜可心想,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乔老爹这里说不通,那阿炳总该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