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一段路程之后,袁朗突地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要送沐子隐回哪,忙问道:“小屁孩,我忘了问你了,我该送你回哪去啊?”
话音落下却久久没有回应,袁朗奇怪的扭过头,便发现副驾驶座上的沐子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有个不好的习惯,坐车有点晕车,会不由自主的犯迷糊,然后睡着。
车子已经开到没有人烟的路上了,袁朗关掉引擎,把车停在了路边。现在他有时间了,他想明白自己心中的那颗种子到底是什么,又要如何除去它。他捏了捏额头,有些迟疑的转过身,把目光落在了睡着的少女身上。
沐子隐睡得很安详,一头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额前微长的刘海静静垂着。发下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此刻正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上留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平日里老是叽叽喳喳、没大没小说个不停的小嘴也抿着,淡薄的粉唇挂着一个浅浅的弧度。
军队里也有女兵,袁朗也接触过不少的女兵,他想说,沐子隐是他见过最漂亮,最可爱的一个。以她的模样去当明星当模特都可以,就算去公司当个小白领之类的,肯定都行。还有她看起来非常的纤细娇弱,一点也不像是个当兵的,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还记得四年前,他要去出任务的那晚,她坐在床上睁着眼叫他的名字。她唤,袁朗,软软糯糯的声音仿若还回荡在耳边。
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的脸颊,对方却在他碰到她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袁朗一惊迅速收回手。他刻意坐得笔直,脸上的表情却犹如干坏事被抓到的小孩,耳根子也红了。
沐子隐睡得迷迷糊糊,但天性敏感,所以在有人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惊醒了。她眯了眯眼看清是袁朗后又闭上眼,口中含糊不清的咕哝:“已经到了吗?”
沐子隐说完又昏昏欲睡,这不能怪她,今天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导致她现在累极了。她的话倒是提醒了袁朗,他还不知道要把她送回哪里呢!想到这他很干脆的伸长手,做了刚才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捏她的脸蛋。
指下的触感和四年前的一样,软软的嫩嫩的,跟块豆腐似的。心中的种子在一瞬间又疯长起来,这次袁朗没有避开,只是淡然的去感觉。
情不知所起,不知为何物,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小屁孩,你忘了告诉我,要送你回哪。”想通之后的袁朗笑的异常开心。
沐子隐鼓着嘴扯下袁朗的手瞪他:“不准捏我脸,不准叫我小屁孩!”
袁朗继续笑:“等你长到一米六五的时候,我就不叫你小屁孩了,谁让你像个矮冬瓜似的。”
“……”沐子隐很是郁闷的无语了,她的身高在一米八的袁朗面前,的确是个矮冬瓜。说来也奇怪,明明自己中国美国的两个爹都挺高的,为什么生出个她就这么矮,难道是基因变异么?
见沐子隐郁闷的模样,袁朗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屁孩,真是好玩,逗你两句就垮着一张脸。”
“哼!你这只恶狼就知道训我,欺负我!”沐子隐躲开袁朗的手气哼哼的把脸扭到车窗边。
“还说不是小屁孩,说两句就不乐意!”袁朗好笑的看着沐子隐,“得了,不扯了,快说,送你回哪!”
“谁愿意跟你扯了!”沐子隐扭回头瞪袁朗,“三零三团七营六连,送我回这。”
袁朗闻言吃了一惊:“这不是去年被你摧毁指挥中枢的那个连吗?”
“不要提这个令人痛心疾首的事……”
想到自己去年恩将仇报坑了铁六连,沐子隐无比郁闷的哭丧着脸,袁朗见状哈哈大笑着发动引擎。
“小屁孩,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哈哈哈!”
“大恶狼!你闭嘴!”
“小屁孩,你要是我的兵,我非削得你服服帖帖不可。”
“呸!谁要当你的兵!”
……
回三零三团的路程在斗嘴中度过了,约一小时后,车子到达了三零三团大门口。
车子还没停下,门边的哨兵已经跑过来了。
“同志,你是来探亲的吗?”由于袁朗今天没穿军服,所以哨兵把他当做来探亲的家属了。
这时沐子隐也下车了,她连忙跑到哨兵身边,然后很正经的敬了个礼。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年轻的哨兵脸红了红道:“同志,你也是来探亲的吗?”
“不不不,我不是来探亲的。”沐子隐连连摆手,再拿出自己的军官证递了过去。
哨兵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接着立刻站直身体冲沐子隐恭敬的敬礼:“首长!”
被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人叫“首长”,沐子隐听了腼腆的摇摇头:“还是不要叫首长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担不起这个称呼。”
“可您的军衔是上尉,就是首长啊!”哨兵不解的回答。
边上的袁朗听了调侃道:“哟,你这小屁孩不错啊,演习中立了几个大功,就直接从小兵升为上尉了。”
沐子隐才不理会袁朗,她从哨兵手中接过军官证,再不好意思的说:“真对不起,这么晚才回来,给你添麻烦了。”
年轻的哨兵摇摇头正想回答,一个大喊声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门口那边站着的,是不是今天刚借调到咱们团的沐同志?”
几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三零三团七营星五连的指导员高长春站在不远处。
天色已经不早了,若不掐着时间往回赶,怕今晚要露宿街头了。反正人已经送到了,袁朗想了想便冲沐子隐说声“走了”,然后上车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