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也点头肯定了亚夫的判断。
亚夫:“我看了百丈关的塌陷区,可能是你前期的军事行动搅扰了大本营的计划,他们提前决战了,如果有可能的话,百丈关全部塌陷才是他们的目标,那个时候,塌陷的不仅仅是百丈关,也是西线兵士的心,他们要的就是这种‘塌陷’,不需要杀伤有生力量,需要大量的兵士们无方向地逃亡,需要他们散播西线的全线陷落和失利,那样的话,御镇邦就真的没救了。是一群铁血之人打破了大本营的计划,人心不可预测,天意不可违背。”
正在谈话期间,鳌铜将军进来了,也正赶紧站起来。鳌铜拍了拍也正的肩膀,叮嘱他要好好休息。然后走到亚夫身旁,对他说了一番话:“亚夫老师,白华山城外有一个大本营的来人,声称是您的故人,要求和您一见,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亚夫:“故人?嗯!我知道是谁了。那我就去会会这位故人吧,希望能够阻止这场杀戮!王女,你的琴还在吗?我喜欢听你在西望峰弹奏的那一曲《秋魂思》,就辛苦你到城门上给亚夫老师和故人弹奏一曲,也让御镇邦的兵士们好好认识认识他们的亲王王妃。”
王女:“听您的安排,亚夫老师!”
亚夫:“鳌铜将军,就麻烦你安排一顿晚餐吧,我和故人喝点,叙叙旧!”
鳌铜将军也爽快地答应了。
在城门口,亚夫见到了自己在孤山,为他提供服务的那位跛脚老者,两个人友好地相互问候。
跛脚老者:“自从亚夫老师南下见达伦老师,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后来赫伦城主出兵孤山,我还真的以为您遭遇了不测,我经历了一段失魂落魄的时间,您在霞光岛消失的消息也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传到孤山的,我相信亚夫老师能够感知我的情真意切。”
亚夫:“这一点,我不会怀疑的。即便当下,我们处在两个阵营,也是知音之交。你身上的刚烈之气和温和之气应该是在不停的碰撞,有达伦的功劳、也有金延的功劳,也有我的思维牵绊。我后来曾经经过孤山,可惜我被大本营定义成了另类,怕引起你们的误会,所以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广盛尊者提到有孤山人带队跟随大本营的军队出兵,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说实话,你们孤山的行为方式真的很好,在学习中出政策,在出政策过程中论得失,在论得失过程中涨经验,在涨经验过程中创新,在创新过程中再学习。”
跛脚老者:“可惜只有我们施行,很多邦国都实行了王权统治,有的人生而就为人上人,很多的不公平就这样诞生了。”
亚夫:“如果都和你们一样了,如何才能显得出咱们的制度之优越性?我知道达伦绝不是因为要为了大一统而强行用兵,而是为了推行一种制度,不过他的方式有点急功近利了。好的东西终归会被人们渐渐接受的,如果强行推介,反而适得其反。”
跛脚老者:“我从不怀疑我的老师达伦,他的智慧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改变了我们的道路,我们再也不用向别人低头了。”
亚夫:“你们铁氏矮人复国了,那是纯种的矮人,他们迎回了自己的族长。”
跛脚老者:“可惜我们永远回不去了,我只能追随达伦老师。”
亚夫:“我和达伦终将会成为历史,我们的追随者终将独立,进而拥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我经常让他们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我告诉他们,我不是他们追随的目标,我是带领他们追寻新事物的向导,他们是我的动力,因为他们的存在,我感觉我还有用,我让他们在思维上不空虚,我们之间是一种相辅相成的组合。”
跛脚老者:“亚夫老师的意思是,我不是在追寻达伦老师,而是成为了他的打手。”
亚夫:“也可以说,你是他的阴谋的忠实执行者。你在孤山表现得平静如水,我却隐隐约约地能够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一种霸气。接触时,我并没有多想,现在我可以猜测一下你的身份,你更多地跟随金延门主,你也绝对不是一个好战份子。”
跛脚老者:“是的,我是金延门主的关门弟子。我从小就有残疾,但是,这掩盖不了我的聪慧,金延门主在去南方之前将我收归门下,并带着我去了南方见到了达伦老师。达伦老师对我也是另眼相看,我告诉他我的身体残疾是我自卑的起源。达伦老师告诉我,人人都有残疾,我的老师金延也有残疾,他不能飞翔碧空、不能遨游大海、不能生育孩子等等,他还说他自己也有残疾,因为有很多事情,他也不能干,他给我定义的残疾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分。”
亚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跛脚老者:“是的,达伦老师也给我说过这句话。我记得很深,他带着我和金延门主与他的追随者论道,我的问答得到了很多人的赞赏,我在无形中陷入了对达伦老师的疯狂迷恋,我也明白了门主为什么一直追随达伦老师,他能够打造强者。”
亚夫:“他能够打造强者为他所用,让你们完成了强者梦、虚荣梦,应该说,金延是唯一放弃了权力跟随达伦学习智慧的,他是放弃了杀伐之剑,而你们却拾起了杀伐利刃。你们现在的情况,就和一个身体强健的壮汉欺辱一个身残之人,有何不同?你们为什么能够吊打御镇邦、大乘国,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强大,还不是御镇邦、大乘国还处于残疾年代。”
跛脚老者:“我们会让他们强大的!”
亚夫:“这点,我绝对相信,你们会把他们打造成一个能够为你们提供源源不断战争能量的基地,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未知的领域需要你们去征服,到时候,恐怕你们的躯体将葬于何处,都是个未知数。”
跛脚老者:“亚夫老师,我知道我不可能越你的智慧,即便是达伦老师也说过,他和你的争论没有对错之分,输赢之分,只有方向不同,遗憾的多少罢了!”
亚夫:“我和你们最大得不同就是有区别地吸收。我对于追随我的弟子,也是这么鼓励他们的,弟子未必不如师,每一次和他们在思想认知上的交锋,都是我净化自己心灵,取得突破的时候。对于你对待战争的态度,我也可以理解为是你对老师的尊重而为,仅限于你,其他的大本营智者也不乏野心家,比你的达伦老师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你不是来和我辩论的,而是来劝降的,也许就是为了孤山几日的情缘。”
跛脚老者:“非也!有亚夫老师在,你们不会败的,我只是想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当下的争端。”
亚夫:“我想听听你所谓的和平方式!”
跛脚老者:“共同经营这片领域,采取更先进的管理方式,让它结出丰硕的果实。”
亚夫:“你的达伦老师邀请我共襄盛举,我没有同意,我不想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思想、一种颜色。我的拒绝只是针对达伦的霸道,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达伦创造了一种新的制度,能够让人类处于和平共处的、合理分工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有很大的生命力,可以通过各位智者的努力,在各个国度通过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得到繁衍展,但是,你们为了自己的目标,采取了流血的极端的方式,太冒进了。来,尝尝这条鱼,看看这条鱼的味道和大洋中产出的鱼的味道有什么不同?”
跛脚老者顺遂了亚夫之意:“鲜美,但是刺太多。”
亚夫:“味美,绝对的美味,但是我还想吃,我不想因为鱼刺多而放弃,怎么办?慢慢地品,慢慢地拔出他身上的刺,在这个过程中,我会现鱼身上的最美味之处。还有一种方式,我和一个农夫学的,他用大火把鱼全部煮烂,喝汤,鱼刺沉底,也是一种方式,但是这种方式,虽无鱼刺之扰,却也品不到鱼身上的最鲜美的地方了。”
跛脚老者:“亚夫老师的话,包罗万象,非常有深意呀!”
亚夫:“哪有什么深意,我不过静心感觉每一天、每一个东西、每一种变化、每一次落花、每一次飘香等等,都入我心,知足了。来,再尝尝这酒怎么样?”
跛脚老者:“味道清淡,解渴,和西北酒的浓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亚夫:“这酒喝了可以解渴,还能保证饮者晕乎乎地睡个好觉,东部十大碗,喝出豪迈感,西部一杯光,品味世间沧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跛脚老者:“亚夫老师真的是见多识广啊!”
亚夫:“见得多,我想的也多,我现在一直有个问题,没有答案,我相信达伦也不会有解,交给你吧!”
跛脚老者:“我非常荣幸能够接受亚夫老师的任务!”
亚夫:“人心平吗?人心能够通过外力压平吗?人心在历史长的河中能够永远平吗?”
城楼上,王妃的一曲《秋魂思》,弹出了世间多数人的心酸和无奈,而亚夫则躺在了城门前静静地睡去了。跛脚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在离开的时候,端走了那一盘鱼,留下了他的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