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重新梳理自己的人生,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在没有几多欢乐中过日子吧。
我要对自己实施大手术!我必须在2ooo年底之前割除身上的毒瘤,让一个癌细胞也不留。
于是,我进行了大胆的尝试,就在那寒冷的最后一天!
我趁苦恋的轩到家中来看我,并向我借钱的机会,把多年前为他写的信给了他。
我很怕他的嘲笑,他是知道我的心思的!
我想:完了,了结了一桩心事!我从来就不指望他什么!
这样做,只希望他记住我的一片真心……
你们在世时早就看出了我对轩的爱,劝我女人要认命等等。
我也明白那爱情纯粹是一种慢性自杀,一种十分愚蠢的单恋!
可是我苦苦煎熬了十五年!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折磨?多少字里行间的倾诉?多么可悲!
曾经在母亲的灵前恳求成全和他的爱,我一直说:
“妈妈,请原谅姈儿的不孝不忠,我想和轩结婚,可以吗?你帮帮我吧!”
我不知母亲你是否听到了我的祈求,我不知究竟该怎么做,但我知道我跟轩是不可能的!
我感谢他从相识以来对我们一家的支助,特别是他在我人生中遭受最大打击……母亲你自杀而去的时刻,给我的关爱!
因为你们的女婿汤艏说,“就是死也不回去”给你送葬啊……
轩在那个时刻,用无言的行动支撑着我快要崩溃的身体和思想。
我不会忘记为母亲守夜的那个晚上,连我的哥姐都去睡觉了!
而他却静静地坐在火炉边,陪着我看护院坝中的棺材,尽管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不会忘记送母亲上山的过程中,他在前面举着花圈回头对我无言的关注;
还有在掩埋装着母亲的棺材时,他给我默默拣去头上杂草的动作;还有在下山途中,他大声武气地“你没长眼睛吗”的责怪,和一把抓住我时的粗暴(我头昏差点摔倒用手去扶那刺树)……
他对我从来没有温柔的话语,我一定要解放自己!
到此为止,我将不再爱任何人!
虽然轩为我违背了算命先生的1999年不能进灵堂的告诫,他也因为99年最后几天的“破戒”,在我离开家乡后的第三天晚上,便因酗酒而与人斗气闹事,伤了别人又被人伤害,而且居然进了自己关押管制犯人的“监狱”!!
虽是自己人,没受皮肉之苦,但那面壁思过的七天禁闭,怎能洗脱!?
这,都是因为我!
他当时在电话里和后来见面都说与我无关,与进灵堂无关,可我如何想得通?
哦,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老婆、双方父母、所有亲朋都说是我惹的祸……
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深感不安。
我让一个男人因我而经历了牢狱之灾,并使他的人生道路生逆转,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我时常反问自己:我是不是一个害人的妖精?是不是一个魔女?
苍天可鉴:我从来没有花枝招展过,从来没有招蜂引蝶过。为什么啊?
我很后悔把信件给轩,因为我明知自己与他家庭的特殊关系!
他老婆是我昇表哥的女儿琬,孩子叫她姐姐,而他与汤艏是同学,偏要孩子叫他干爸,
这关系在外人看来比较复杂,让人费疑猜。
轩这个人喜欢的是纯美的女子,而我的身份与处境与他根本是不可能的。
无论我怎样死去活来地爱他想他,无论我对他的感情早在琬追求他之前,都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因此我必须下定决心“割肉”,要走出沼泽地。
他当面看完了我的信,只叹息着叫我好好保重,然后拿着我私下借的钱乘车离去……
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很平常很平常地通了几次电话罢了。
我不再对他有多浓的思念,偶尔想起也是一种祝愿,一种淡淡的沧海的心理。
我不知这是否意味着还有爱?是否是“情到深处人孤独”的表现?是否是绝望的象征?
爸爸妈妈,你们可以告诉我,有比心如止水更好的活着方式吗?
爱情,在金钱、世俗、权势面前,真的是那么脆弱矮小吗?
我该怎样面对学生孟牛的“爱情”?这是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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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外面“仙乐风飘处处闻。”
你祈求着风儿能把你的困惑带回家乡,捎给你的双亲。
祈愿他们:在天之灵能启你的心智,点亮一盏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