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歪了一下腦袋,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睫撲簌兩下,舒服地閉上了。
就像小貓在信任的人面前,會舒服地敞開肚皮,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趙玉珩真是拿她無可奈何,見她半睡半醒,便無聲地做了個手勢,讓侍從把殿中的燈都熄了,只留下一盞燈,隨後又低聲說:「去熬點醒酒湯來,再把陛下的朝服送過來,明日上朝前備著。」
「是。」
宮人紛紛退下了。
趙玉珩安置好懷裡的人,拿起床頭的一盞燭台,慢慢走出內室。
借著昏暗的光,他看到垂頭站在角落裡的霍凌。
他淡聲道:「今日陛下歸宮稍晚,你不在,薛兆勢必懷疑你。」
霍凌垂著頭,唇抿得很緊,「屬下知罪。」
「知罪?」趙玉珩緩緩走到他面前,燭台照亮少年的臉,他凝視著他:「知什麼罪?」
「屬下沒能及時勸諫陛下不要去飲酒……」
「不對。」
霍凌有些疑惑地抬眼。
趙玉珩的雙瞳里倒映著兩道跳躍的燭光,嗓音壓低,像是怕吵醒裡面睡覺的人,「這不是你的錯,為人臣下,切忌以自己的看法隨意勸諫主君,你非謀臣,既是護衛,便盡好護衛的職責。今日陛下的確因為飲酒險些誤事,但焉知飲酒不是為了更重要的事?」
霍凌不明白君後為什麼這麼相信陛下,甚至不問他陛下是和誰飲酒,便篤定陛下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他想了想,問:「那……屬下應該怎麼做?」
趙玉珩沉吟片刻:「明日起,你便告假請罪,說身體不適才未曾上值,趁此機會,在家中多歇息幾日,儘快把傷養好。」
君後和陛下說的是一樣的。
陛下也讓霍凌告假。
霍凌是真的不想休假,但他素來是聽話的,便失落地應了一聲——在陛下跟前,他不敢表現失落和沮喪,但在趙玉珩跟前便會不自覺流露真實情緒。
趙玉珩看著他垂著頭一臉沮喪,完全沒了在陛下跟前竭力裝出穩重成熟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一聲,安慰道:「不必沮喪,來日方長,前幾日陛下還同我誇過你,說你做的很好。」
霍凌抬頭,眼睛有些亮了起來,「真、真的嗎?」
趙玉珩淡淡一「嗯」,「我怎麼會騙你?」
霍凌呆呆地望著君後,眼睛瞪大了,很是受寵若驚。
原來……陛下還誇他……
他今日卻一直在覺得自己沒用,總是自責輸給那俠客……甚至覺得自己不配保護陛下……
屢屢受挫的沮喪忽然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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