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晝長夜短,天亮早早便亮了。
陽光穿透窗戶灑落在桌案之上,在人的眼前蒙上一層亮紅色。
姜離陡然睜開雙眼,抬手擦了把嘴角,緩緩直起身來,目光落向眼前被壓得發皺的紙張上,旋即,瞳孔放大。
壞了,她怎的就睡著了?
心中懊惱,無法,只得照著自己的臉頰拍了拍,低頭繼續忙活起來。
最後竟是連朝食也未用,趕在未時前,終於將十遍《千字文》盡數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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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離抱著厚厚一沓宣紙,敲響了6生的房門。
「篤篤篤」三聲過後,便聽屋內響起窸窸窣窣之聲,過了片刻,有腳步聲靠近。
朱門遭人打開,門內門外二人目光相匯,皆是一愣。
6生今日並未戴帽,頭髮規整地束起,額頭盡數露出,自上而下打量過來,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眼尾泛著淡淡的紅。
透著方睡醒的疏離。
姜離目光下移,便見其只在中衣外罩了件青色薄衫,腳下踏著雙趿鞋。
竟是……剛起身麼?
心底陡然升起一絲愧疚,姜離抱著那沓宣紙退至一旁,收回視線:「是我突然造訪,唐突了,不然你繼續睡吧。」
6生抿唇不語。
前些日子因暴雨所致,山洪匯入遼河,決口未能守住,將河兩岸的農田淹了。
以至民怨沸騰,底下遞上來的摺子幾乎將司禮監淹沒,是以,昨夜熬了個通宵。
垂眸瞥向姜離懷中的一沓紙,6生眸光微動,心底瞭然,再看向其臉上的點點墨痕,不由想要發笑。
大抵是同他一般一夜未睡,竟將自己抹成了花貓也不知。
困意漸消,他側過身,輕聲道:「無妨,隨我進來罷。」
看著人已踏進了屋裡,姜離杵在門前躊躇片刻,下了狠心一般,咬著牙跟著進了門。
將房門掩上,便轉身追尋著6生的身影,張了張嘴,還未出聲,便險些咬了舌頭。
但見他背朝著她,立於床前,正抬手為自己系袍,待系好,又在最外面穿了件朱紅色紵絲圓領。
狹小且幽靜的房間裡,唯有他們二人。
姜離目光落在隨著他舉止微微聳動的肩胛骨上,不由得耳尖發熱。
她為何覺著……渾身不自在呢?
到底是自己叨擾在先,姜離自知理虧,縱使心中有鬼,亦選擇閉口不言。
待6生穿戴整齊,轉過身去看她。
「站在那裡作甚?」他的目光掃過那沓紙,眉頭微蹙,旋即抬腳走上前來,伸手從姜離懷中接過宣紙,轉身往桌前走去,「我並未設下時限,怎的這般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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