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淩连忙起身,用帕子捂着鼻子,别过身去,可刚走几步路,眼前的昏花和双腿的脱力让她跌落在地上。
“姐姐!”苗予桃很紧张,一张小脸难过得要冒出泪花来。
“我没事。”时淩摆了摆手,恢复一下体力后就回了里房找布料先擦血。
自从村子回来那天已经过了有大半月,时淩从刚开始的活蹦乱跳到现在也逐渐失去了生命力。
鬼引的毒还是太厉害了,没有解药的这些天,苗家对于解药如同无头苍蝇,药阁那边也还在纠结,没有给答复。
哪怕是医术高的苗微灵,也没有一点办法。
医不自医。
时淩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此刻有多难看,苗予桃已经吓坏了,想帮她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只能当个吉祥物一样默默守在她旁边。
半晌之后,时淩才止住了血,她望着那血迹斑驳的布料,眼底尽是死灰。
半晌,她才苦笑一声:“我还不想死啊。”
苗予桃守在她身后,见时淩已经缓过来了,他望着时淩的眸子,问道:“姐姐,什么是死。”
时淩顿住,想了一会才说:“死了,就是你再也看不到我了。”
苗予桃抿了抿唇,低下头不再说话。
时淩叫了人去把染血的布料收拾了,自己又挽好髻,拢好衣衫,刚准备叫苗予桃继续练字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他低低说了一句:
“我不想姐姐死。”
时淩摸摸他柔软的头,她指了指院落里的植株,阳光正好,院落里清明又温馨,几只鸟儿掠过天空,带出几声欢快的啼叫。
“再美的花也会枯萎,鸟儿也总有一天归于尘土。”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予桃。”
“人都会走向死亡,只不过姐姐要比你走得快罢了。”时淩笑了笑,走入了阳光下,温暖的光笼罩在身上,时淩有一瞬间分不清现实和游戏世界了。
微风拂过,影影绰绰地光斑撒在苗予桃的身上,忽明忽暗。
“继续练字吧,不过一点小插曲罢了。”
时淩没指望苗予桃能听懂什么,毕竟他现在顶多是能做到简单的日常交流而已。
药的事,还得慢慢来。
别急……
这几日,时淩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回归到了当时动不动咳血的日子。
她没法承担起苗予桃的学习老师了,只能放他去苗家学堂,和比她小五六岁的小孩子一起从头学。
她很认真地要求苗予桃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不要有肌肤相贴的肢体接触。
哪怕是小童,识字也懂得比苗予桃多,苗予桃学得很吃力,经常赶不上进度。
同时,苗予桃很认真地履行时淩的话,把自己过成了孤立全班人的稻草人,小童又是玩闹心最重的,加上他生了个惹眼的脸,于是苗予桃不可避免地被欺负了。
孩子下手向来不知分寸,加苗予桃年龄也比小童们大,这一通是小鸟群殴猫,谁也没占到一点便宜。
但是斗殴事件太严重,不可避免地被叫了“家长”。
苗予桃站在一群小矮人身边,鹤立鸡群,身上挂了不少彩,原本是黑着一张脸的,见到时淩的身影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又立刻作出了委屈的模样。
时淩一来,象征性地说了几句,严肃的话语和不近人情的冷漠脸也把孩子们吓哭了,后面苗家的药师来了,把参与斗殴的所有人都批了一顿。
最后夜晚时分,她领着苗予桃回到了院落里。
苗予桃刚想抱着时淩使出惯用的撒娇伎俩,没想到她去院落里折了一根木条,二话不说就往苗予桃身上招呼了一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