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在暗中依稀见到了人影,沐莹雪往后一退,没入无尽的黑暗中,再难察觉。
“你别以为躲在霍重山身后,我就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我从前也只不过是言语上轻挑了些,你却要因此害死我,既如此,就别怪我心狠。”
霍实忠察觉府中侍卫忽然多了几成,母亲来过一次,却被父亲拒之门外。
他亲自去见,父亲也一直躲着不肯开门。
那些妇人,父亲也享用过。
有一两个不肯屈服,出了命案,以至于被人察觉。
霍重山心思如此之重,他不会让霍家出现此等腌臢之事。
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他一个人承受所有。
而有人告诉他,大夫人所行,实乃共叔段之手笔,欲擒故纵,目的就是让他自己跳进陷阱。
而出这主意的,便是沐莹雪。
黑暗中似乎有某种力量在聚集,忽然,“哐当”一声,似乎有人被绊了一下,霍实忠想都没想,便冲了过去。
沐莹雪趁机抱起长琴,狠狠一摔,正中其右侧后脑,打掉了他手里的匕。
原来方才那声音,是沐莹雪将手边的砚台砸了出去。
然而毕竟是个女子,力道不够,根本伤不了霍实忠。
“你别过来,你走到今日,还不是你自找的,干我何事?”
沐莹雪知道无路可退,还想拿长琴砸他,谁知他竟一把握住长琴,瞬间夺了过去。
“哼,若不是因为你,霍家怎会盯着我一个人不放,你撺掇大夫人,将我逼到这种境地,你还说与你无关?”
他怎会知道此事?
况且她也不曾明说过什么,只是顺着大夫人的意思而已。
霍实忠已然恼怒,手下不留情,伸手就要掐死她。
沐莹雪侧耳一听,屋外还是没有动静。
慌乱之中,伸手打碎了一旁的花瓶。
“你不是霍重山心口的肉吗?我今天非要在他胸口插上一刀不可。”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长风既然特意叮嘱,必然是有所行动才是,为何迟迟不见霍重山的人?
难道是失策了?
眼看着霍实忠要下死手,沐莹雪拉开袖口中的暗带,纤细的短刃落在手中,正要抬手,有人从外破开窗口,接着一支飞箭准确无疑穿透霍实忠的脖颈,横在面前。
沐莹雪得以喘息,低头将短刃藏在一侧的抽屉里。
门外喧闹一片,芷兮听到动静赶来。
沐莹雪踹了霍实忠一脚,随即倒在另一边。
“快来人,将军,娘子被贼人伤了。”
接着,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身体被拥进某人怀中,终于能够安心睡了。
“那好歹也是我霍家的血脉,你如此做,是否太过分了些?”
霍老爷似乎一夜之间就老了,额上竟冒出几缕白。
“儿子没想过要杀他。”
霍重山想辩解,还不等他说完,霍老爷冷哼一声,空气瞬间凝固。
“他和父亲做的事,刑部张大人都已察觉,若不能及时解决,这一家子人怕都要为此殉葬。”
“所以你杀了他。”
霍老爷虽知此事必定要有人担责,但霍实忠年轻,只要霍重山能够从中斡旋,两条民妇的贱命,又算得了什么,朝廷即便知晓,还能追究不成。
“我知道你稳重,处事又比我强,可血脉至亲之人,怎能自相残杀,忠儿行事虽乖张了些,可那也是你的亲弟弟啊。”
看来是外面那位早就来哭过了。
“此事如何能怪得了重山?你若真念你那宝贝儿子,为何不好生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