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坐在圆凳上,看着一脸的麻子,还有如男子般粗狂的模样,心里又惊又怕。
万一祁唯安做不出来解药,她真是要死不瞑目了。
就现在这样貌,恐怕爹娘都认不出她了。
想起爹娘的死,她又一下子沉寂下来。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没事,我有办法。”
霍重山见她如此低落的神情,心疼不已。
他从柜里拿出平日里修眉用的小剃刀,一点一点地轻轻帮她除去须毛。
“不碍事的,只要剃掉就好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沐莹雪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看着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满肚子的怨气,抢过他手里的小刀,扔到桌上。
“你回去吧,别管我了,我能处理好。”
听到这话,霍重山有些意外,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她袒露出本性的模样。
她本就是个骄傲的贵家小女,虽然总是装的很乖巧,但她骨子里,却从来不是只会讨好迎合的人。
想到这些,他竟有一丝丝高兴,忙去哄她:“可是我说错话了,快别生气了,我可见不得你这样。”
他想上前求抱,却被沐莹雪皱着眉头推开了。
一旁的茶盏不小心被勾到了地上,片刻间碎裂一地。
霍重山心里一阵难受,怒意冲上头,忙转过身,却又不忍离开。
沐莹雪也愣了一下,但两人都背对背,谁也不理谁。
沐莹雪真想早一点把所有事都说清楚,离开这里,躲开这些纷扰无休的处境。
可心里的厌倦解决不了她将死的身心。
她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把所有的一切都堵上,换取一条生路。
她必须为沐家满门的死做点什么。
没错,她现在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良久之后,霍重山开口说道:“从前没能及时现你的病症,是我大意了,可你为何不告知我?
你难道是想背着我,不清不楚地死去,让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吗?”
沐莹雪只觉得眼前好似一团迷雾,所有的人和事都变得越来越扭曲。
“为何要瞒着我?”
他从身后拥上来,低沉的嗓音震得她耳蜗直痒,却是比方才柔软了不少。
“我不想亏欠你什么。”
他们纠缠了一辈子,不过是因为彼此相欠,恩怨太深。
重来一次,她只想干干净净地离开,最好不留一丝痕迹,如果可能的话。
“你还是不信我。”
他长叹一声,没有立马放开她,任由沉默开始蔓延,她心里的寒凉还是被他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