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说了,你这几日需要静养,万不能再出现什么差错,我今日还要出门,怕是不能陪你太久,身边多个人照顾,我也能安心些。”
眼见推脱是不可能了,沐莹雪只能点头。
春兰脸色沉郁,却也只能咽下委屈,毕竟当前娘子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你是知道自己不能食蜜糖的,怎么还会这样?可是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是有人故意害你病的?”
“不是的,是我,是我自己,咳~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万不可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
他越是这般柔情蜜意,轻声细语,沐莹雪心里的愧疚就越盛。
父母已经亡故,她却还要与杀害亲人的凶手虚与委蛇,低声讨好,生怕他看出心底的秘密。
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可霍重山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反复叮嘱许久,直到下属长风送来口信,才快步流星,夺门而出。
出去时还不忘威胁春兰:“这次有娘子护着你,我便不再追究了。
倘若日后再出现此等祸事,你别忘了自己今天说的话。”
“是,奴婢明白。”
等到屋内终于安静下来,春兰这才跪行到沐莹雪床前,忍不住落下泪来。
“娘子,现在好些了吗?还痛不痛了?都是奴婢的错,要是奴婢多留心几分,娘子就不必受这等苦楚了,是奴婢害了娘子。”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真让人忍不住心疼,哪怕前世惨遭背叛,沐莹雪也都留有一丝同情。
“不怪~你。”
嗓子依旧沙哑得可怕,仿佛都能听出气流如利刃般撕裂声带,一路杀出阻隔的艰难。
“春兰。”
华生煎好药,立在门口,为了避嫌,唤春兰来拿。
饮下汤药后,果然觉得好多了。
“娘子,安心睡一觉吧。昨日夜里大夫人和大娘子来看过,将军都打回去了。
今日一早,何香姑娘又来问过一次。大娘子那边也送来几样补药,奴婢不敢直接给你用,先收起来了。
大夫说这药嗜睡,外间有奴婢照应着,娘子不必担心,奴婢会一直守在这里的。”
沐莹雪安慰地点点头,开始闭目养神,仔细回想着昨日生的一幕幕,究竟是谁想害死她呢?
在她的记忆里,霍家知道她身体状况的,也只有霍重山一人而已。
昨日沈琉璃突然前来,的确意外,但她拿来的那份糕点,自己可是碰都没碰,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难道说,这是霍重山自导自演的一幕戏?
想到这里,沐莹雪只觉背后一凉。
能杀害她全家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放心将她独独留在世上呢?
莫非,他已经猜出自己带着春兰去弟弟墓前的事了?
种种疑惑充斥在她的脑海,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已经够深了,似乎还是露出了马脚。
她转头看向春兰,春兰正低头绣着什么东西,并未现投在身上的目光。
难道她和霍重山已经有所牵扯,方才那一幕只是做做样子,想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床前帷幔上绣着的孤鸟,低头望着神思难定的女子,似是可怜,又像是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