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与瑾王的王府都在外城。
不过一西一东,轿子要穿过好几座桥,引得百姓都钻出来看。
云忱支棱着耳朵听。
“听说瑾王是从狱中特赦完婚的,挨了不少打,得戴着脚铐子接新娘。”
“还说什么瑾王,这么大事儿出来,爵位一定削了。”
“削了爵位也是皇亲国戚,跟咱们能一样?”
“你太天真了,瑾王树敌无数,没了爵位,能像个普通人都是奢求了好吗,可惜林家的小女儿了。”
“那小女儿竟然是当男儿养的,我就说他模样那样俊美,一定是个女娃娃!”
云忱耳朵贴在轿厢边儿,听着直乐。
那人果然不行了。
说不定都已经打的一命呜呼,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到时候自己羞辱他一番,再找准时机跑回去,一个半死不活的瑾王又能奈他何?
轿子停在王府门口,没有人来接。
王府的主人入狱后,这里已经显出了萧条之气,连看门的家丁都坐在台阶上喝酒,看都不看轿子一眼。
云忱见了,更觉得无所畏惧。
他不顾家仆劝阻,自己跳下轿子,喜帕撩开一个角,提着裙摆就往里走。
王府的下人正懒洋洋地布置着红灯笼。
看到新娘子就这么大咧咧地往里跑,全都惊掉了下巴。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这大概皇上授意的刺客,要对功高盖主的瑾王动手了!
他们不敢阻拦,任云忱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深院。
云忱找到瑾王的院落,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了红铺红被的床上。
他刚坐下,就感觉到身后有微弱的呼吸声。
云忱回头,这才现红色的大床上还有一个男人。
那人面部轮廓十分锋利,眼睛闭着,眉宇之间却带着抹郁色,黑铺在枕边,皮肤苍白,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人无端联想出西北边疆连年不化的雪山。
这就是宋承弼。
云忱能判断出来,是因为他的脸和当今皇上有些相似。
宋承弼只穿着红色里衣,外袍许是还没送来,直直躺在大床内侧。
云忱凑近了嗅嗅,见他不动,又伸手揪了下他衣领,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受的伤不轻。
不能是已经死了吧?
云忱将掉下来的喜帕再往上撩撩,露出大半张脸来,手伸到了宋承弼鼻端。
倒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