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田尘正色说:“夏天哥他们有墓吗?”
“有,在公墓那儿。”安腾神色一淡,“等雨停了,我们一起去。”
“嗯。”
天空中划过一道道闪电,要是小时候,安腾还会担心会停电,但小区现在已经好些年没停过了。
卧室里没开灯,天色暗沉。
“福利院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们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市里,我去看过几次,条件比之前的好多了。”
安腾继续说道:“这雨一时半会可能还停不了。”
田尘翻了个身,扑倒安腾,骑在他身上,“我记得你小时候还说亲了嘴就会怀孕。”
“这能怪我吗,小时候我真是这么以为的。”
“我都被你带偏了好久。”
他俩笑起。
雨渐渐的也小了,田尘睁开眼现自己在安腾的房间里,愣了一下才想起缘由。
他推了推安腾,“雨停了。”
安腾翻了身抱着田尘,双腿夹住他,随后继续睡下。
“哥。”田尘说道。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
雨似乎还没停,田尘干脆也躺下,用脸颊蹭着安腾的耳朵,或者上嘴抿一抿。
“别弄了。”安腾说。
“不舒服?”
“舒服过了。”
田尘肚子有些饿,他起身说:“晚饭吃什么。”
“点外卖吧。”
“冰箱里没食材了?”
“现在做有点太晚了。”
乌云已过,这个点还能看到太阳正隐匿在白云中,从天边到眼前。田尘看着安腾,似乎看到了六岁的自己。
吃过午饭,雨也停了。
安腾带着田尘来到公墓。
“这个就是。”安腾指着前面的坟墓说道。
“冯夏天?”田尘诧异道,“夏天哥原来姓冯?”
“嗯,江飞哥姓徐。”安腾补充。
他们站在墓前,天上的白云漂浮,一会儿似白衣一会儿像灰狗。
“夏天哥什么时候走的?”
“得有四五年了。”安腾回忆道,“江飞哥更早,你走之后的那个寒假就去世了。”
田尘没有流泪,这个陪了他短暂两个月的大哥哥在他的记忆里早已模糊,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个熟悉陌生的名字。
“江飞哥的墓呢?”
“那儿。”安腾用手指着不远处。“本来准备把他们的墓弄在一起的,但是夏天哥走的时候江飞哥旁边的墓都有人了。”
田尘在他们的墓前说了许多话,说自己离开福利院后生了什么,他跟着养父旅游,上学。似乎跟个正常人没有多大的区别。高中有次他请假,来c市重新回来看了看,不过变化太大,他沿着记忆中的那条路走,却没找到福利院。他以为他已经找不到安腾了,或者安腾已经搬家。
然后他转学,又回到了这里,又遇到了安腾。
一切都像十一年前那样纯粹又幸运。
彼时描摹,白云苍狗。
趁着还没日落,他们从公墓回到市区,天暗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