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
魏弃亦在打量此人。
见他面容光洁紧致,却被称作阿叔,一时有些意外。
视线随即若有所思地停留在那男人干净的下颚上。
而朱严听出来沉沉的声音,循声扭头,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跟前,表情难掩惊喜。
“沉沉”男人低声道,“真的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可纵然刻意压低,仍听得出来特有的尖细音色。
“昨日才到呢,阿叔,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尝阿叔煮的面线。对了,阿九。”
沉沉笑着同朱严寒暄两句,又扭头向魏弃介绍“这位便是朱阿叔了,我吃阿叔煮的猪脚面线、从小吃到大。阿叔的厨艺,在我们江都城里,那可都是鼎鼎有名的。”
她夸得真挚,一脸骄傲。
朱严却只有些羞赧地低头笑笑,并不敢看魏弃。
顿了顿,又小声道“你婶娘常念叨你,知道你平安无事,定会开心。”
“婶娘说起来,婶娘身体好些了么”沉沉听他提及“婶娘”,不由面露关切,“我上回去看她,她咳得厉害。半年多了,病可有好些”
“好多了、好多了。”朱严连声道。说完,小心翼翼瞥她一眼。
他旁敲侧击“不过,若你哪日得空、愿意去看看她,她心情好,想来会”想来会更好。
“我今日便得空呀。”沉沉立刻接话道。
朱严闻声,脸上露出一个欣慰又苦涩的笑容。
眼神却仍忍不住飘向她身旁、始终影子般沉默的少年,似在心下斟酌什么
“面要凉了。”魏弃倏然开口。
声如其人,冷泉漱玉。
朱严听得莫名一抖,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自己在这站了太久,似乎扰了对方的“雅兴”。
他直觉此人不好应付,心下难免一慌。
推说沉沉有心便好,心意到了比什么都重要,转身便要走。
可没走两步,小姑娘又开口,在身后叫住他。
“婶娘如今可在家中”沉沉满面担忧。
说话间,扭头不舍地看了一眼桌上汤碗,吞了口口水。
末了,却仍是许诺“择日不如撞日。等我吃完这碗面线吃完便去看婶娘罢,”她说,“我同阿九一道去,不耽误阿叔的事。下回回来,也不知几时,能看一眼、总觉得安心些。”
沉沉嘴里的婶娘,便是朱严的妻,尹氏。
十几年来,城中认识朱严的人,无一不说他命不好,娶了个不下蛋的疯婆娘。
连沉沉小时候第一次见这位婶娘,也是因被邻家的虎头带来看热闹。
她、虎头、还有被虎头强行拉来、不情不愿的陈家小书生,三个小脑袋挤在墙垛边,探头去看院子里的人。
可左看右看,也瞧不见正脸,只能看见一个披头散的纤弱背影。
女人哼着摇篮曲,轻摇晃着怀中那只破布偶。
沉沉看在眼里,心道,不过就是喜欢布偶罢了,自己也常缠着府上的阿嬷帮忙做来玩,有什么稀奇
说人家疯,想来也是以讹传讹罢了。
怎料,念头刚闪过,待她再转过眼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