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暄意外,只好回答:“……是。”
贾夫人面色不愉,站起身来。
“善儿,回府。”
丫鬟扶着贾夫人走出庭院,司马暄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
大宅书房内,烟香缭绕。一道纱制的屏风,将人视线相隔。
屏风之后,主使撑头歪在榻上,几个侍女正在为其捶腿、揉肩。
左惊飞进来禀告:“主人,人带到了。”
珠帘后的人影坐了起来,挥了挥手,几个侍女垂退出,悄无声息,都似经过严格的训练。
卓澜江被引进来,单膝跪下。
“卓澜江拜见主人。”
“抬起头来。”主使说。
卓澜江抬起头来,俊逸的脸庞被烛火照亮。
主使幽幽叹了口气,回忆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爹,就是你这般年纪,你跟那时的他简直一模一样。起来吧。”
卓澜江起身,主使手里盘着一根佛珠手串,悠悠地说:“那时候,我们都只是寂寂无名之辈,却怀着同样的雄心大志。我们结为异姓兄弟,说好一起打拼,共享荣华富贵。这些年,他在江湖我在庙堂,我们水火相济盐梅相成,我的权力遮蔽银雨楼成为禾阳第一大势力,他的银钱支持我爬到今天的高位;如今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你爹却……哎,造化弄人。”
卓澜江暗中攥紧了拳,面上却波澜不惊,说:“所以我来了,我想做他没做完的事。”
主使停下手上动作,像是很感兴趣,问他:“你可知富贵险中求,你爹为了保你清白,一直不愿让你掺和这些事,甚至为此装死三年,你为何还要违背他的遗愿?”
卓澜江回答:“荣华富贵我没有兴趣,但潘樾逼死我爹,弑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要对付潘樾,我愿意做你手中的刀。”
主使态度狐疑,脸上的表情依然慵懒。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与潘樾曾在禾阳比肩而战,交往甚密呢?”
卓澜江心中一紧,仍然面不改色地说:“我做那些都是因为一个女子,潘樾不但利用了我和那女子的关系,还将此女夺走。这些事你的眼线定都向你汇报过,你若信不过我,现在就一刀杀了我,既然愿意见我,又何必虚词试探浪费时间!”
左惊飞插嘴:“大胆,竟敢这样对主人说话!”
主使却闷笑出声,抬手制止左惊飞。
“初生牛犊,少年义气,不错,颇有乃父当年之风。”
卓澜江暗松一口气,知道幕后主使方才只是故意试探。
“你既然这么恨潘樾,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手报了弑父夺妻之仇!”
卓澜江一怔,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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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采薇和潘樾刚回到疏雨院,阿泽就迎了上来,递上一份请帖。
“公子,你回来了,这是方才门上收到的帖子。”
潘樾接过帖子一看,眉头微皱。
杨采薇见状问道:“怎么了?”
“贾夫人明日在太尉府设宴,邀我前去。”
“贾夫人?”杨采薇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潘樾解释道:“她是郡主的姐姐,嫁给了当朝太尉贾荃为妻。奇怪,若是商议婚礼之事,应该请我爹同去,为何单单请我,还写明是家宴。”
杨采薇略带酸意,幽幽道:“有何奇怪,不就是公婆想提前见见丑媳妇么。我们大人如同白玉无瑕,他们就是想挑也挑不出毛病。”
潘樾瞥着杨采薇的表情,忍俊不禁。
“看来我这饭还没吃,有人先吃了一坛子醋。”
“谁吃醋了!”
杨采薇说着,作势去打潘樾,二人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