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织鸳慌乱地点了点头:“好好,你等会儿,阿姐这就去叫人!”她风风火火地起身向外走去,没一会儿,下人们捧着热水巾帕与粥品点心便鱼贯而入。
崔织鸳在一旁看着下人小心翼翼地扶起妹妹,伺候她梳洗,忍不住别过头去,眼睫一颤,落下泪来。
她与妹妹自小一块儿长大,见惯了她斗鸡摸狗,提笼架鸟的浪荡模样,也就是后来喜欢上裴殊,这个妹妹才收敛了几分性子,装出一副贞宁淑静的样子,但终究也是画皮难画骨,私底下仍旧没个正经。
这一遭,却为了裴殊受这么大的罪,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崔绣鸾喝了小半碗鱼片粥,精神头好些了,便去扯姐姐的衣袖:“姐姐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完,她又娇蛮地问道:“娘亲呢,娘亲怎么还不来看我?还有爹爹和阿兄,他们都不想看看我如今活蹦乱跳的样子吗!”
昏睡的日子里翻来覆去地做过的那个梦,实在让她不能安心。
现在想起来,她四肢百骸里都还会泛起那种好像被剜心剔骨的疼。
她要亲眼看见爹娘和兄长安好才行。
崔织鸳摸了摸她消瘦的脸颊,道:“爹和阿兄在衙门里,下人已经去传话了,娘这些日子每日都去佛寺为你祈福,你醒来这会儿,娘的马车差不多都快出城了,我让江越骑快马去追了,你且等会儿。”
崔绣鸾点了点头,乖乖地喝完了
剩下的半碗鱼片粥,又吃了几口燕翅豆腐,和煮得软烂的虾丝烂糊。
她昏迷太久,灶上备着的都是些滋味清淡的粥菜,用一些倒还好,多了却就吃不下了。
所幸崔织鸳也不勉强她,见她不想再吃,就让下人撤走了。
崔绣鸾靠在迎枕上,又想起梦中的事,她皱起细细的柳眉,唤崔织鸳:“阿姐……”
“怎么了?”崔织鸳立时紧张地望着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崔绣鸾摇头,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清越的男声,“阿鸾。”
是阿兄回来了。
崔绣鸾高兴地应声:“阿兄快进来!”
见崔慎微推门进来,崔绣鸾道:“我正好有话要和阿姐说,既然阿兄来了,你也一起听听。”
她抿了抿唇,双拳紧握,明亮的双眼里神情愤愤:“我怀疑,有人给我下蛊了!”
不然她梦里怎么会全是那样的内容,毫无疑问,给她下蛊的人就是要让她在睡梦中活生生心疼死。
崔织鸳沉默。
崔慎微叹了口气:“阿鸾,你刚用过膳了,现在是不是该睡会儿?”
很明显是觉得她在胡扯的意思。
下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给崔家三小姐下蛊?不想活了?
崔绣鸾鼓了鼓腮,正要说话,却看见发着白光的文字再一次从自己眼前飘了过去。
然而这次,内容却和之前的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