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開玩笑,沒想幾個煉丹師都當真了。
「我就說蘇大人年紀輕輕怎麼懂這麼多,肯定有仙人指路。」張道人說。
王五道:「以後別人再說沒有仙人,我跟他急。」
宋唯仙:「師父可以跟我講講天上的事麼?」
清涯道人:「天書上可有記載長生不老藥?」
蘇希錦:「……」
她給每人放了假,並給宋唯仙留了幾詩,就下山回城。
城門一陣混亂,幾人在門外等了許久都不見長隊移動。
「大人,出去看看。」
逐日下車查探情況,很快回來,「是一女子在前面哭鬧,禁軍正在趕人。不過一炷香便可通行。」
「因何哭鬧?」
「說是一富商小妾,被借給友人生子,如今染了病便被拋棄。」
「天子腳下,還有這等奇葩事?」蘇希錦奇道。
「大人有所不知,借妾生子在民間十分流行,最近傳至東京。一般生了子的小妾,運氣好的就回到老爺身邊。運氣差的就被趕出府。」
像這等染了病的女人,直接攆出城。
古代女人身如浮萍,何其可悲。
花狸聽後十分氣憤,「就沒有官府管嗎?」
「必定有人撐腰,才敢肆無忌憚。」蘇希錦冷冷道,「讓她上我們車吧。」
「大人……」逐日猶豫,「她身染花柳病……」
「無事,」蘇希錦擺了擺手,「回府讓華大夫給看看。」
很快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子被請上車,她五官清秀,頭髮高盤,形容憔悴,衣裳在爭執中皺成一團。
「你……你是大人?」女子見她十來歲,明明女身卻穿著一襲綠色官袍,驚訝地問。
蘇希錦還未回話,就見她跪在自己身前,不斷叩頭,「請大人為我主持公道。」
花狸趕緊拉起她,「你先起來慢慢說。」
「聽你口音不像封都人?」蘇希錦問。
女子抱著灰布袋,哭哭啼啼,「民女乃廬州人,本是良家子。幾月前被人擄到青樓,賣給城東方員外做妾。伺候了員外三月,方員外膩了又把我租給他朋友生子。才待一個月,主母就懷了身孕。方員外說我旺人,就把我又租給另一個朋友。」
「那朋友常年流連於秦樓楚館,將病帶給了我。後反咬一口,不給租金,方員外見我沒用了,就把我趕出城。」
花狸聽得氣憤異常,罵道:「喪心病狂,簡直不是人。」
蘇希錦忍氣,皇城腳下,這種事情發生得明目張胆,實在可怕。
「你且隨我進城,我先令大夫為你看病。」
車上了解到女子名叫巧兒,瀘州人,今年十七歲。與她一起被騙的還有她妹妹,十五歲。不知去向。
她自知生病無藥可醫,只想求蘇希錦幫她找到妹妹。
「我妹妹生得如花似玉,從小被我保護著長大,不知如今身在何方。」巧兒哭泣。
蘇希錦讓華大夫幫她看看可有治療希望。
「男……男大夫?」巧兒紅著臉躲在花狸身後,不敢上前。
她們生病都是自己躲起來吃點藥,能拖過去就活,拖不過去就魂歸地府。
華痴眉間的褶皺都快擠成雅魯藏布大峽谷,神情一派嚴肅,「在我眼裡病人無男女之分。」
「華大夫乃神醫華佗之後,腸癰都能治好。」蘇希錦勸她。
「想想你的妹妹。」花狸將她推出去。
巧兒這才低頭,羞愧地跟華大夫進屋。
一盞茶不到,兩人便出了來,「不是花柳病,是長久不治引起的潰爛。我開一些草藥,你每日敷上三帖便可。」
巧兒喜極而泣。
蘇希錦留她在府里休養,回屋找了張紙記下:女性地位低、女性就醫難。
這是她獨特的習慣,凡是看到的社會問題,就記載在冊。以便自己今後對症下藥。
慶豐八年四月二十三,文和公主歿。大理來信稱文和公主於半夜三更跳城牆而亡。王登基,此乃不祥徵兆。為了兩國和平,希望陳國再送公主和親,否則兵臨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