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歲的樣子,面紗蒙面看不清容貌,服飾顏色樸素,光滑細膩,一看就是用高級綾羅所織。
「老人家沒事兒吧?」女孩兒下車,親自扶起老人,聲音清脆溫柔。
一舉一動都帶著貴族的典雅,和讀書人的書生氣。
「沒事兒沒事兒。」
老人扶著腰,見是個小女孩兒,也沒有為難。
「我家車夫趕著回家,不想撞到了您,」女孩兒十分歉意,對後面的侍女道,「暖琴,給這老丈二兩銀子。」
老丈連忙擺手,推拒不過,只得感恩收下。
女子上車離開,一如她來時一樣神秘,留給人一個文靜柔弱的背影。
看熱鬧的人又是羨慕老者運氣好,又是夸女孩兒漂亮大方。
明明是受害者,只因錢財便覺得感恩,窮人的感恩來得真快。
有之前陳三的先例,蘇希錦現在覺得,「這位小姐挺有禮貌的。」
「那是呂小姐,」有人在她耳邊解釋。
蘇希錦回頭,對面是一位妙齡少女,五官普通,笑容溫和,一雙深邃的眼睛很吸引人。
「蘇小姐好,我姓鄭,是國子監祭酒家的。」
「鄭小姐好,」蘇希錦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她對她有印象,三公主齡草宴時見過她。
鄭小姐揚起手裡的紙袋,「我已經買好了,先告辭一步。」
遠遠的,蘇希錦聽到她身邊的侍女小聲抱怨:「小姐,她現在得罪了陳三小姐和三公主,別人都離得遠遠的,你怎麼還跟她打招呼啊?」
蘇希錦聽鄭小姐回答:「怕什麼?我自問心無愧便可。這京城又不是她倆說了算。」
蘇希錦莞爾,在貴女避自己如瘟疫的情況下,她主動拋橄欖枝,倒是一股清流。
正好隊伍輪到她了,蘇希錦買了兩袋,一袋帶回去,一袋給身側的阿靈。
「阿靈,那老丈拿著二兩銀子,只怕不能安全到家,」她順便小聲交代,「你去送他一程。」
鐵靈領命而去,她力氣大加上學了十來天功夫,一般人奈何不了她。
慈元殿
「姑母,我跟哥哥來看您了。」
一對兄妹手拉手,一前一後奔跑於宮內。女子清秀,男子清俊,仔細一看,兩人竟長得有八分相似。
素來喜靜愛沉穩的皇后,見到兩人在室內疾行,不僅不責怪,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們倆一去一年,莫不是忘了姑母?」
等兩人走近,呂皇后故意說。
「哪有,」呂子芙拉著呂皇后的手,撒嬌搖晃,「我跟哥哥一回家,見過祖父,一刻沒停就進宮看望姑母了。」
呂皇后被她搖得頭暈,無奈笑道,「好了好了,姑母知道了。快快坐下,讓姑母看看你倆都瘦了沒?」
她說著低頭看了看,故意道:「嗯,阿芙胖了,阿慕瘦了。定是你這個小潑皮搶了哥哥吃的。」
呂子慕笑著替妹妹說話,「妹妹嫻靜,是我跟夫子愛出去遊玩。」
皇后於是看向他,眉清目秀,文質彬彬,看身材比京中世家子弟偉岸硬朗。
「快給我說說,你倆跟著裴夫子,都學到了什麼,去了哪些地方,見過哪些人?」
呂子芙笑著賴在皇后懷裡不起來,「裴夫子帶我們去北方看牧羊,去南方看巍峨河山,還去了兗州尋孔夫子故居……」
「姑母不知道,南方蠻夷之地,竟然有人還穿草皮,草裙,生吃肉的。」
「當真?」
「可不是,聽說還會食人呢。幸好我跟哥哥隨身帶了信物,當地官兵救駕及時,才免遭一難。」
她說著作出嚇人的動作,端莊之中透露出一絲可愛,
呂子慕便在一旁笑看著她,眼神寵溺又縱容。
就聽呂皇后說:「這般兇險嚇人,那下次不去了。」
「夫子也說不去了,」呂子芙心有餘悸,「其實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想去的,看了外面才知道,京里當真無。」
「還好不去了,」呂皇后嗔了她一眼,「再去怕是連姑母都忘記了。」
「怎麼會,」呂子芙腦袋在她懷裡蹭了蹭,「姑母永遠是最好的,阿芙捨不得離開姑母。」
呂皇后聽後心中一動,出言試探,「那阿芙以後就留在宮裡陪姑母好不好?」
不等呂子芙回答,一旁沒說話的呂子慕突然道:「姑母只跟妹妹說話,難道不關心阿慕嗎?」
「你這小魔星,」呂皇后無奈又高興,「倒吃起你親生妹妹的醋了。」
「可不是,」秋彤笑盈盈道,「慕少爺,似乎看著比以前高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