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塵恍然大悟:原來燒紙在冥界能變成鬼可以吃和用的東西!
「那我在你墳前,給你獻的花你豈不是一點都收不到?」卿羽塵每年的清明節都會在徒兒的衣冠冢前擺一束花,枯萎了就移出去。
夜宇皓感到意外:「獻花?」
「我覺得獻花這種祭奠的方式比較環保…不會引起火災。」卿羽塵把阿甲的衣冠冢放進了儲物袋裡,不能在裡面點火,畢竟是密封的環境,點著了火,煙排不出去。
他當初覺得自己這種祭奠方式特別英明,現在他後悔了,早知道阿甲收不到花,應該給他燒些紙製品,他那麼會做手工,可以用紙給阿甲糊很多吃的用的玩的,說不定還能糊個女朋友給他,他就不會彎成現在這樣了。
夜宇皓以前一直沒有收到師父燒給他的任何東西,以為師父完全沒有掛念他,心中怨恨頗深。現在知道師父是想念他的,只不過用了他自己的方式。
夜宇皓想起自己對師父的種種誤會,就握住了卿羽塵的兩隻手:「師父,我想對你說句話。」
卿羽塵抬眸望著他。
「之前,是我誤解了你,害你吃了那麼多苦頭,對不起。」
第四十二章師父戴戒指了
卿羽塵聽到這句話,眼圈驀地紅了,翕動著嘴唇,發出無聲的問句:「你肯原諒我了?」
夜宇皓心疼得不行,一把將卿羽塵摟到自己懷裡:「是我不好。居然會懷疑師父對我的感情,我的錯,師父原諒我好嗎?」
壓抑多年的不安、恐懼、愧疚、自責、思念等等情緒在這一刻釋放,卿羽塵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他也抱緊了對方,無聲地發問:「我的阿甲回來了嗎?」
夜宇皓低頭望著卿羽塵通紅的雙眼和洶湧的淚水,心疼、自責的情緒翻湧,若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他流淚,他可能要被師父帶著一起哭了。
他緊了緊手臂,以無比肯定的語氣說:「嗯,回來了,阿甲回來了。」
卿羽塵又繼續哭,不過這回是高興地哭。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後好像是哭累了,竟然睡了過去。
夜宇皓把卿羽塵放到床上,又打了溫水,沾濕了毛巾替他擦拭紅腫的雙眼,擦乾淨對方的淚痕後,他就握著他的手,盯著他的睡顏,五年了啊,多少個日夜,他都在想著這個人,種種誤會讓他以為這個人對他的感情已經淡漠了,所以他才會恨,處心積慮安排了這一場戲,想報復自己最愛也是最恨的人,但是真相卻不是這樣,師父和他一樣,他也想他。
夜宇皓很慶幸誤會及時解除,自己沒有做出什麼不可挽回之事,他更開心師父對自己的感情這麼深,不過,他想要的更多,不僅僅是師徒情。
他把卿羽塵的一隻手拉到唇邊,吻了吻他的手背,心裡對著師父說:
「我們還有漫長的一生要走,不急。」
卿羽塵再次醒過來,是被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勾引的。
一睜眼就看到夜宇皓在自己床邊,居高臨下地瞅著他笑:「師父快起來,看看我為你準備的什麼午餐。」
他說著話,就動手將卿羽塵扶著坐起來,又在他背後墊了一個枕頭,讓他靠坐在床頭,然後把一個矮腿長條形小桌架到卿羽塵身前,再往桌上一盤接一盤地擺了四五個菜。
卿羽塵看清盤子上的菜式,全是自己辟穀前愛吃的,什麼水晶餃、小籠包、桂花米酒……每份的量都不大,但瞅著十分精緻,看色澤,聞香味就知道肯定好吃。
面對著久違的人間煙火,卿羽塵覺得肚裡的饞蟲都被勾引了起來,他咽下一口唾沫,發出無聲的自責:「阿甲,跟著你,我覺得自己又要墮落了。」唉,他才好不容易適應沒有美食的日子。
「那就跟著我一起墮落吧。」夜宇皓笑著投餵師父,看著卿羽塵吃得津津有味,他就跟自己吃到了一樣開心滿足。
考慮到師父的腸胃還在適應期,這頓午飯他沒有弄大魚大肉,而是選擇了南方的早茶,做這些的是當地有名的酒店大廚。
卿羽塵炫光了一桌子小菜,阿甲這頓飯的量準備得十分恰當,剛剛好吃飽,不會撐,他靠坐在床頭,望著一旁坐著的夜宇皓,心裡遺憾地想:可惜阿甲不能陪著我一起吃。
夜宇皓微笑著看他:「師父,既然吃完了飯,就量個尺寸,回頭我讓裁縫給你做衣服。」
卿羽塵一想也是,自己身上那套衣服都劃爛了,本來儲物袋裡還有幾套換的衣服,可惜袋子丟了。
所以他沒有拒絕夜宇皓的建議,從床上起來,站到了地上。正好吃飽了坐在床上也不舒服,還不如站著量尺寸。
當他看到夜宇皓拿出皮尺向自己靠近時,他驚訝地用唇語問:「你親自量嗎?裁縫呢?」
夜宇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裁縫我還沒找呢,先量完了再說。」其實鬼界多得是裁縫,他手下就有好幾個,不過這種貼著師父的身體測量的福利怎可交給別的傢伙。
卿羽塵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只好乖乖向兩邊平舉手臂,夜宇皓的手拉著皮尺順著他的後背一直繞到胸前,卿羽塵此時穿著薄薄的一層裡衣,夜宇皓手指滑過時,觸感分明,讓卿羽塵有一種正在被撫摸的錯覺。
打住!打住!卿羽塵在內心告誡自己:小徒弟只是在幫你量尺寸,絕對不是打著測量的藉口在揩油,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