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跳下去修煉???」
系統:「未嘗不可。」
卿羽塵不能理解:「可是,墜崖不死,還能升級的橋段是屬於男主的,像我這種配角,估計就是摔死的命。」
系統:「其實你是……」
「卿羽塵!」半空中的一聲斷喝導致卿羽塵沒有聽清系統後面的話,他抬起頭,驚恐地望著漂浮在天上,氣勢洶洶,背後的黑氣幾乎可以肉眼可見的反派夜宇皓。
卿羽塵沒想到反派這麼快就能找過來,他才剛剛跟系統說了幾句話而已啊!!!
他腿軟了一下,下一秒鐘就腎上腺素激增,轉身暴起朝無限深淵狂奔而去!
夜宇皓眼睛都瞪大了,他難以置信,一向膽小怕死的師父,居然會毫不猶豫地奔向那個連鬼都怕的地獄——
那裡可是六界的萬惡之源,掉進去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六界只要有誰犯了重罪,得罪了統治者,都會被投進這個深淵,所以這個深淵的底部,集聚了各種妖魔巨獸、凶神惡鬼,它們互相殘殺,彼此吞噬,能倖存下來的,都極其兇殘,是極惡中的極品惡!
有人掉下去,最幸運的死法其實就是一下子摔死,如果活著,就會被那些兇惡到極致的妖魔巨獸撕碎吃掉!
不僅如此,因為死掉的生靈太多,導致崖底冤魂無數,萬鬼齊聚,它們會纏住每一個剛脫離肉體的靈魂,要麼把它吞噬,要麼把它同化,變成一個和它們一樣只會哀嚎,沒有思想,等待著下一個犧牲者的怨鬼。
那裡就是一個能讓六界生靈都永世不能生的地獄!
夜宇皓完全不敢想像師父這樣一個脆弱的人類掉下去,會怎樣。
卿羽塵已經跑到了懸崖邊上,望著腳下那一眼望不見底的深淵,他恐高了,一時間有些躊躇。再加上,這個深淵有一股強大的吸力,不斷有冷風自上而下灌入崖底,讓人一個沒站穩,就會被吸下去。
卿羽塵再次回,望見夜宇皓從天上滑翔而下,再有二十多米就能碰到他了。
「停!」卿羽塵大喊一聲,沖徒弟張開爾康手,「不要再靠近我了!你要是再靠近,我就跳下去!」
喊完了,他就覺得自己腦子有病,反派那麼恨他,巴不得他跳下去摔死,他怎麼能拿這件事威脅對方呢?
但是,夜宇皓真的停下了,卿羽塵喊那句話的時候,他又往前沖了一段距離,此時距離師父已經很近了,但他不敢冒險,他怕對方真的那麼做。
卿羽塵看到夜宇皓向著自己的方向伸出了一隻手,不由得忿忿不平,他想:靠!為什麼同樣是爾康手,反派擺出來就那麼帥,我擺出來就那麼爾康呢?
夜宇皓雖然擺出了爾康手,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爾康:「我現在命令你!從那個地方回來!」
回來幹什麼?回來等著你把我先嗶後嘎嗎?卿羽塵心裡冷哼一聲,並沒有聽他的。
他覺得往前也是死,往後也是死,橫豎都是死,還不如選擇一種痛痛快快的死法。
對不起,阿甲,雖然為師很想恕罪,想讓你原諒我,但是,我實在接受不了你給我安排的那種死法。
他覺得,與其被曾經的徒弟羞辱夠了,再折磨致死,還不如聽系統的,冒險試一試。
說不定,就搏命成功了呢。
卿羽塵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賭徒,在「死」與「不死」之間押下賭注;或者,他現在更像那隻薛丁格的貓,在「生」與「死」之間徘徊,兩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師父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夜宇皓的內心也交戰得如火如荼,明明上一刻他還在怨恨,覺得無論如何都要給師父點教訓,但是現在,他看到這個清瘦的人站在萬丈高崖的邊緣,瑟瑟發抖,好像風再颳得大一點,他就要跌下去了。
他突然感到慌張,什麼氣憤、怨恨都沒有了,只剩下恐慌,失去這個人的恐懼竟然如此強烈,戰勝了所有其他的情緒。
「師父!」夜宇皓已經顧不上跟他計較那些以前的事情,他大聲吼道,「那個深淵掉下去!會死!」
我當然知道會死啊!我也很怕死的好不好?
卿羽塵想到自己再往前一步,很有可能變成薛丁格的死貓。他覺得接下來的話,如果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雖說臨死前叭叭一堆話對配角來說有些危險,交代完遺言很可能徹底沒救了……
不管了,反正都要死了,就讓我裝一回逼吧!
「阿甲,對不起。」卿羽塵說。
夜宇皓沒想到師父突然道歉了,一時間愣在原地。
「我知道自己很對不起你,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我不是故意要殺你。」卿羽塵雖然很想裝成一個酷酷的老師,帥氣地說完所有的話,但是他慫慣了,說著說著,鼻子就開始發酸,「因為我太菜了,雖然爆發了靈力,卻控制不好力度。我本來只想把你打暈,或者打傷,阻止你繼續傷人,我沒想到……」
「我以為你頭七那天會回來見我,那個時候,我就想好好道歉。可是,你沒有回來。」
夜宇皓聽著師父的話,想起頭七那天他本來應該回魂,結果在冥界遇到了阻攔,等他再次回去,就聽門派里的其他弟子說師父燒了他的屍體,揚了他的骨灰,還下山雲遊去了。
「那七天,我翻遍了藏書閣的書,都找不到復活你的辦法。」卿羽塵委屈地說,「所以我就下山去了,去找能讓你活過來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