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家族,”她说,“我们罪恶的家族。”
他的家族的确从“骑士”地位巅峰的“条顿”时代,藉由巨型佣兵团化身成为一个国家的瞬间,通过成为“大团长”的辅佐,而延续了数百年之久。
就像光鲜亮丽的骑士总需要一位强大的巫师或伶俐的随从追随,众人焦点中的大团长也需要一个能在幕后解决一切不能放在台面上事务的辅佐。
他们甚至不会出现在历史里,但却不代表他们不足够光辉。
“结束什么?”他问。
“欧洲贵族们恶心的陋习,”母亲说,“也是我们这个家族为了保守秘密和所谓天赋才延续至今的罪恶。”
他当时刚满6岁,对母亲的意思一知半解。
等到母亲的遗体被放进棺材的那天,暴怒的叔叔拿着重剑冲进来,犹如没有雇佣艺术指导的糟糕电影那样,把遗体毁得面目全非后,他才从狂的叔叔口中听到一句不断重复的控诉,并藉此了解了母亲没有点明的答案。
“你没有留下一个女孩就死了,”叔叔说,“你毁了我们的家族。”
他突然想起叔叔和妈妈都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你结婚,必须生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的弟弟本应该是女孩。
可惜,神在冷眼旁观了5oo多年后,终于决定降下一点小惩罚,让母亲生下了兄弟三人。
叔叔在母亲死后逐渐失去了仅存的理智,成为驶入峡谷深渊的高列车,亲手毁掉了岛上原本的规则,用他所能想象的和无法想象的手段,折磨着包括他们兄弟三人在内的所有。
直到他现了一个小男孩,用他的话说是:优秀的素材。
隔年,他见到了修。
四年后,脑子不太好的弟弟不小心惹怒了叔叔的那一天,修把满脸都是血的弟弟护在了怀里,他趁着叔叔把修按在莱茵蓝毛毡上面施加“惩罚”的途中,用一本厚重硬壳书砸中了他的脑袋。
他清楚记得叔叔回头看向自己的眼神,震惊与愤怒并存。
叔叔很快爬起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气管出脆弱的声音,根本无法呼吸。
修跳了起来,捡起掉落的书,重复了同样的动作。
他随后也拿起另一本书,效仿对方的模样,继续用力撞击叔叔的脑袋。
直到被攻击的叔叔躺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随后生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他们欺骗弟弟,耐心地教他一字不漏地背下谎言;他们一起向哥哥撒谎,宣称书从老旧的书架上掉了下来,碰巧砸中了叔叔的脑袋;哥哥即将离开岛,根本不在乎那个失常的疯子是死是活,只要求他们必须管理好这座岛……
直到修跟老头们达成交易并离开岛屿一个月后,他才意识到帮自己“维持正常”从来不是自己的理智。而是修。
……
谢藤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馈,是彻底的自我封闭。
这是最极端的被动情况,也是闻哲最担心的情况。
因为在这种情形下,无论他使用什么样的手段,都是徒劳无功的。
LR敏锐地捕捉到了闻哲的声音里不自觉透露的惊慌,他随即停止了尖叫,垂着一条胳膊,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来到谢藤面前。
等他看清谢藤的状况,当即得意地大笑起来。
闻哲半仰起头,看着对方歇斯底里的行为。
“你为什么不笑?”LR笑够后自行停下,“你应该笑!跟我一样大笑!跟我一样高兴!”
“他用自我封闭的方式挣脱出‘指令状态’,”闻哲说出自己观察出的结论,“让你没有办法继续控制他了。你失败了,你应该愤怒,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