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只有个老头,一见陆潮来就笑了,“哟,稀客。”
陆潮把人往椅子上一搁:“别兴奋,不是我要看病。”
老头看见郁霈的一瞬间就拨了拨眼镜片,“诶?”了声却没说什么,转而道:“脚扭了?把鞋袜脱了我看看。”
郁霈听着就要弯腰,被陆潮一把按住肩膀:“老实坐着,我来。”
他当即蹲下身,半屈膝蹲着轻手轻脚将郁霈的鞋子脱了放膝盖上,听见他抽气就又把动作放轻,很缓慢地脱掉袜子露出肿胀的脚踝。
“他这怎么肿这么厉害?没伤到骨头吧?”
“几天能好啊?”
“哎您老轻点儿成么他都哆嗦了。”
“您行不行?不行赶紧退休在家种菜得了。”
老头端正老花镜,稍微检查了一下就听陆潮在旁边医闹,忍无可忍从镜片上方瞪他:“你行你上!”
陆潮当即熄火。
郁霈额头渗出细汗,低声问:“大夫我的脚还好么?期末能不能好?”
“只是扭伤,没什么大问题,回去先冰敷消肿止疼,过两天再热敷,不太疼了就试试按摩实在疼就吃点药或者去医院,记住别做剧烈运动,多休息免得二次受伤留病根。”
郁霈放了心,期末之前能动就行。
陆潮给他穿上鞋,扶他起来时靠在耳边说:“这老头跟我爷爷是战友,那会儿在部队当军医,老了也闲不住跑这儿当校医来了。”
郁霈微讶,“你爷爷是军人?”
“想知道?”陆潮揽过他的腰,把手臂搭在肩膀上扶起来:“打算拿什么跟我换?”
郁霈:“……我不想知道。”
“嘴硬,你抽手干什么?”陆潮拽着他手,侧头警告:“再不老实抱你了啊。”
郁霈果然不动了。
他一只脚实在不方便,走走停停到宿舍弄得一身是汗,陆潮让他靠着墙站,帮他脱掉棉服挂起来。
郁霈不想再和他近距离接触,顺着床慢慢挪到了桌边。
宿舍门开了又关,他回头看了眼忍不住重重喘了口气,本来打算下午去初粟那儿的,现在也去不成了。
他给初粟打了电话,小朋友一听他受伤了立即要赶过来探望。
“不用,我下周去看你。”
初粟闷闷不乐:“我担心你嘛。”
郁霈:“不妨事,我已经拿了药,你好好练功,等寒假了我去清河班陪你。”
“你又不能每天都在这儿陪我。”初粟仍旧不高兴。
“能,寒假了我就天天去陪你,你要是不听话那我就不去了,你自己选一个?”
“听听听!”初粟高高兴兴把电话挂了。
郁霈刚挂掉电话陆潮就回来了,不知从哪儿弄回一袋子冰块,一口气全倒进盆里,又去拽了个毛巾回来。
郁霈立刻:“我自己来。”
“行,你自己来。”陆
潮也没拦着他,就那么靠在椅子上冲他抬眉:“你来得了我就不碰你。”
上次在医院的冰敷记忆犹新,郁霈脚踝生疼连动都不想动,但被陆潮的眼神一盯,迫不得已伸手去拿冰块。
他的脚根本弯不了。
郁霈把毛巾放回盆里,“我的脚不要紧,休息几天就好。”
“好什么好,冷也怕疼也怕,明明娇气得跟什么似的还天天嘴硬。”陆潮拉近椅子,将他的脚抬起来放膝上,不由分说拿过毛巾贴上他脚腕。
郁霈下意识吸气往回缩,小腿就被陆潮握住强硬地拽了回去。
冰冷寒意顺着皮肤传递,将滚烫紧绷的疼痛镇压下去,陆潮手上动作极轻,丝毫没有额外附赠疼痛。
“小公主。”陆潮指尖抹去融化的水痕,抬头看他:“我问你个问题。”
郁霈垂眸不答。
陆潮拨正他的脚踝,仿佛自言自语似的笑了下:“你听着也行,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你有喜欢的人么?”
“那就是没有,再问一个,你觉得我碰你你恶心么?”
郁霈还是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