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天旋地转,周围的环境一片颠倒。m。annengu。
顾影菲觉得此刻的自己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混泥土建筑里一直翻滚。
有时感觉自己是在狂暴的火山里炙热难耐。
有时感觉自己是在幽深的冰川中瑟瑟抖。
除去这些冰火交替的感觉以外,她的听觉又像是来到异常安静的异度空间。
她能清晰的听见时钟摇摆的声音,嗒嗒嗒……
紧接着还能听见水滴穿瓷的声音,滴滴滴……
忽然而来的晕眩让眼前一片黑暗。
醒来时又是一片灰色地带,唯一的亮光是从缝隙投射而来,唯一的色彩是风掀起的一角。
所以…过去多久了,自己在哪里?
这时,白色空间外传来了毫无规律的敲门声,咚咚咚……
她睁开双眼,天光大亮,画面清晰,恍然大悟。
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昏昏欲睡了整整三天。
从月照西雾回来后,她就没出过门,把行李和背包丢弃在角落,浑浑噩噩的来到房间,躺在床上睡了很久。
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一定是水逆,简直倒霉透了,所以回到家后才会开始高烧,全身酸痛。
这几日不是被渴醒就是被饿醒,唯一的拉伸运动,是手机掉落床下,伸手去捡。
而当她被房间外的敲门声吵醒时,才恢复了全身所有的知觉,此刻的她拖着沉重的身体,缓慢的走到门前。
打开门后,她看到了一脸慌乱的任尔。
她的眼前一片混沌,看到的画面很不真实,以为自己看错了,才会觉得是他来了。
她没说话,将房门虚掩着,走回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任尔走进房间,将门轻轻关上,看见漆黑一片的空间,所有的窗帘紧闭,还有一股不见天日的潮湿感。
他声音低沉,小声的询问:“为什么关机?”
“没关机,是手机没电了,身体不舒服,没劲,懒得充电。”
他看着头凌乱,一副病态模样的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他走近她,捧起她的下巴,将遮挡脸部的头一点点剥开,直到看清楚脸部的面容,红肿的巴掌印已经消退,虽已放心,但还是心有余悸:“还疼吗?”
“不疼了。”
他就这么捧着她的脸,不敢触碰,不想放手。
他站在她的面前,将她搂住,双手抚摸着她的脊背。
手掌之下是瘦弱的皮肉。
自她离开月照西雾回家的那天起,他就在雁声公寓单元楼下守了她三天。
第一天里他心情忐忑,坐在车里空空等待,有想见之心却又有所顾虑,不知该怎样做,就只能用最笨拙的办法,静静守护。
第二天里,他唯一的庆幸是还能抬头看见八楼房间窗户外散出的微微光亮,他去过一次她的家,亮灯的房间是客厅阳台里的窗户,他将手臂抵在车窗上,扶住额头,在半明半昧的想象里,也许她正在各个房间穿梭,也许她正在沙上休息,总之一切安好。
直到第三天,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慌乱,越是久久的等待,越是恐慌,他拨通了她的电话,手机里传来毫无感情的机器声,手机关机,他吓坏了,立刻上楼,将她唤醒。
正是他的唤醒把她从半梦半醒的幻觉中抽离开来。
门被打开的顷刻间,肉眼可眼她的瘦弱,现实总是和脑海里的想象差别很大:“现在胃口还好吗?我做饭给你吃。”
“我家没食材,可以点外卖,而且我也好了,我不想麻烦你。”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可以麻烦我,我愿意让你麻烦。”他还是把她抱着,不愿意撒手:“食材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让尤塔马上送上来。”
“送上来?”她满是疑惑:“你让尤助理去菜市场买菜了?”
“没有,菜是我买的。”
“什么?”她听这话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十指会沾阳春水的人,更何况去菜市场买菜。
“怎么?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