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觀念如此相悖的兩個人,關係怎麼會好。
因此雖為同門,他們二人的關係非但不好,甚至有些緊張。
楚尋真常常外出遊歷,他不在時,陳百川沒少在門派長老們面前數落他的所作所為。
「那程軒師兄呢,你也覺得他離經叛道嗎。」早在聽到「道不同,不相為謀」幾個字時,6宛的目光便有些閃爍,此時更是低下頭不與程軒對視。
程軒想了想,認真道:「我不知道。」
從小,他在師門中接受的教導便是正邪兩道勢不兩立,若有一日發生衝突,定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抬起一隻手,將手覆在自己曾被江雪瀾打了一掌的位置,「人人都說,魔教之人心狠手辣,無情無義。那日在峨眉山下,江雪瀾原本可以對我痛下殺手,可在最後一刻,他手下留情了。」
程軒受的那一掌,可比白依依輕多了。
白依依乃是峨眉派掌門人席大弟子,武功遠在程軒之上。
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江雪瀾偷襲,胸口那一掌幾乎要了她的性命,如今她的性命倒是保住了,只可惜人也成了個廢人。
而程軒只是在床塌上躺了一陣,傷好以後能跑能跳,武功也並未受損。
因此他每每想到江雪瀾,心情都是有些複雜的。
江雪瀾當然不善良,也不是好人,壞就壞在,他沒有對程軒下死手。他可以不是好人,可以無情無義,程軒卻不能。
他實在做不到去痛恨一個對自己手下留情的人。
第111章再見面時
內息在體內遊走了一個小周天,陳百川睜開眼來,發現房中站了不少人,就連葉掌門也在,眾人都對他報以關切的目光。
他還記得自己失去意識之前似乎筋脈逆行,險些出了大岔子,還好師父及時趕來為他傳功。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謝過了師父。
葉掌門點了點頭,開口變道,大會的事情自有其他人操持,讓他好生修養。
「這怎麼行,」陳百川原本端坐在床上,聞言猛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師父,徒兒已經無恙,主持大會的事情還是交給徒兒來做吧。」
「師兄,」其他人也勸道:「你最近操勞過度,還是聽掌門的話好好休息……」
6宛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搭上陳百川的手腕為他把脈,雖未言語,但目光透露出來的信息也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
「不成,明日便是武林大會了,萬不能在這種時候出現差池。」陳百川收回自己的手腕,不想讓6宛為他把脈,「師父,您就讓徒兒來主持吧。」
「你……」葉掌門與他對視片刻,見他面露堅定之色,終於妥協了,長嘆一聲:「罷了,便依你吧。」
他門下眾弟子當中,最為人所知的除楚尋真之外便是陳百川了。只是比起從外門收入門下的陳百川,葉掌門更喜愛的是他的大弟子楚尋真。
陳百川畢竟是成年後才從外門收到他門下的,而楚尋真是他一手帶大的弟子,葉掌門膝下無子,早就將楚尋真看作自己的半個孩子。
是以楚尋真雖行為上有些出格,葉掌門對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待陳百川和其他弟子,他的要求則是稍微嚴格了些。
不過如今楚尋真下落不明,他實在是不想讓陳百川再出現什麼差池了。
葉掌門出言關切了幾句,又從6宛口中得知陳百川確實沒有什麼大礙,這才帶著其他弟子離開陳百川的住處。
臨走前,他還囑託6宛幫陳百川熬一些藥膳,畢竟武林大會前期的準備工作都由他來安排,確實很辛苦。
再說聶景宏等人,從最後那家客棧離開後又返回了武林門,詢問到了6宛的住處。
原來6宛本來應該與晏清河一間房,不過晏清河這人的性格太過可怕,那些小弟子們都害怕他。
為了能找6宛治傷,他們一合計,硬是十來個人擠一間房,將地鋪鋪滿了房間,空出一間房讓6宛住進去。
這樣他們找6宛治傷也方便,更不用看晏清河的臉色了。
「再好不過了。」聽到6宛自己住一間房,聶景宏很是滿意,逮到一個小弟子便問6宛現在在哪裡。
那名小弟子搖搖頭,告知了6宛的房號,「地字5號房,我剛剛去過了,房中沒有人。」
說著話,他的眼神不住地往晏時和身上瞟。
這也不怪他,誰讓晏時和與晏清河長得一模一樣,可這二人的氣質全然不同,任誰看了,都不會將這二人認成同一個人。
晏時和感受到他的注視,笑著沖他點了點頭。
他笑起來很是和煦,那名小弟子被他的笑容所鼓勵,主動與他搭話:「你,你長得好像蝶谷的那位晏師叔。」
從陳百川的住處出來以後,6宛沒有回客棧,而是拉住一位過往的行人詢問附近的藥鋪。
武當雖然準備了藥材,但是種類並不多,他去藥鋪,一是補齊熬藥膳的材料,二來嘛,自然是為了客棧里那幫小師侄們。
想到那群功夫不怎麼樣,卻十分好鬥的小少年,6宛便有些頭疼。自從知道6宛會醫術之後,他們有點什么小擦傷都要來找6宛看看,讓人又氣又覺得好笑。
6宛的年紀並沒有他們大出多少,可他們一口一個師叔叫著,6宛實在不忍心拒絕他們,只是這樣一來,他帶來的傷藥很快就用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