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礼背着姚曼青回到车上,温溪跟上去照顾,只是在上车时却止了步。
他的这辆卡宴两年都没换,再看见她还真有点儿身临其境的恐慌。
在她的记忆里,那场车祸也不过才过去没多久,可这短短几小时发生的事,却仿佛真的已经离她有一世那么远了。
沈遇礼注意到她的犹豫,微偏头,询问:“是打车过来的吗?”
温溪被他那双眼看的不太敢对视:“嗯。”
“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温溪眨眨眼,开始怀疑,原来的沈遇礼这么体贴的吗?
沈遇礼没听到她的回答,又问了一句:“不走吗?”
她不再想,迈进车后座:“我请了一天假,等伯母醒了再回去吧。”
沈遇礼没再发表意见,进入车内,启动车子。
车行了有段距离,沈遇礼的声音又突兀响起:“温医生。”
“嗯?”温溪一顿:“怎么了?”
虽然这个称呼她经常听到,但在她的记忆里,这还真是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
不是带着戏谑的温小姐,也不是字正腔圆的温溪,而是温和礼貌的温医生。
他担忧道:“我妈没事吧?”
“没事,回去后让她好好休息,不要让她再操劳费心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
他们很少有这种平静对话的时候,温溪敛眸:“不客气。”
一直回到沈家两人都再无交谈。
沈家的别墅不大,却温馨干净,家的味道很重,一楼是姚曼青他们的房间,二楼是沈遇周和沈遇礼的房间。
家里没佣人,姚曼青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做饭洗衣打扫都靠自己来。
温溪看着床上的姚曼青,想了想便准备打些热水帮她擦擦脸。
途径书房时听到里面沈遇礼和沈父的对话。
沈父的声音更加低沉些:“我知道小时候苦了你,你心里有怨言也情有可原,我们也一直在努力补偿你,那天你妈说的话不是故意的,我替她跟你道个歉,你别放在心上。”
温溪没有偷听对话的意思,想着赶快离开好了,结果下一句话又让她定在原地。
“你哥做的那些事…我也是不同意的,也批评过他,但那毕竟是你哥,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做不到那么狠心,他在外怎么样我不评价,可在家里,对你妈,对我,包括对你这个弟弟,都没有任何过错。”
温溪几不可查地动动眉心,沈遇周…做过什么事?
不怪她好奇,只是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沈遇周这人完美无缺,举止得体,是世人眼中的温润公子,也是b大最年轻的教授,才貌双全。
连她妈妈都夸沈遇周好。
所以到底是什么能让沈遇礼不惜用“死有余辜”来形容…
下一秒,沈遇礼出声:“我知道,是我口不择言了,妈因为哥的事这么伤心也有我的原因,怪我以前做的不够好,如果我足够好,她就会想到以后还有我陪着她,不会一直沉浸在我哥的情绪当中。”
沈父叹了口气:“和你没关系,以前我还觉得你不够懂事,现在看你是真的长大了。”
他抬手拍拍沈遇礼的肩膀,语气也难掩悲伤:“以后多回家陪陪你妈就好,也多陪陪我。”
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沈遇礼的视线从沈父那只手上移向门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
微垂的眼睫下,那双眼毫无情绪,“二十七了,是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