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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页(第1页)

即使何氏这么养了,却又怎么教导?

毕竟何氏一日不是正经的母妃一日无法名正言顺的管教——所以如今宫里足有三位皇嗣没有正经的长辈教导,有何氏这些太妃在,别说朝臣了,广陵王、高阳王两位王叔也不方便随意进入宫闱……再说两王教导姬恢和姬恒还能说过去,公主呢?

所以苏家建议,莫如迎立太后,方可正经教导皇嗣。

这份具本写的是如此的不甘心,前面看似正经的提出了种种理由,最后却草草收尾,荣昌郡公等人自然是一力辩驳……朝野上下几乎就没有一个人赞同的!

但抵不住一向沉默不语的清平帝这次居然坚持要过奏章——清平帝没到启蒙的年纪,登基后,认的几个字还是何氏教的,他看不懂,只是握着奏章,忽然就泪流满面。

即使是幼帝,见这情况,众臣也只得住了驳斥,问他缘故。

清平帝依着新泰教导,手捧奏章就开始追忆太后……追忆生母孙氏……连新泰的养母牧碧微也被提了一番……最后总算到了何氏,这时候清平帝哭得累了,新泰教导的话也忘记得七七八八,只是意思大概还记得——意思非常坚定,命苦的清平帝襁褓中便失了生母,虽然由祖母抚养长大,却一直盼望着能有母亲的疼爱,既然何氏生前与他的生母孙氏十分投契,这些日子他也觉得在何氏身上感受到了母爱……咳,总之他同意尊何氏为太后。

满朝哗然!

奈何无论他们怎么反对,清平帝虽然被迫得不知所措,却仍然坚持奉太后——如此拉锯了两日,到底聂元生出面说了话:“陛下年幼,却已有此孝心,臣等远不能及!”说着郑重大礼——他抬出了孝道,自诩知礼的世家心头大恨,只是如今朝局极难打破,聂元生固然出身寒族,又没了太上皇这个靠山,但手段过人,世家也不想和他结仇,却仍旧坚持不允。

聂元生便道:“诸位觉得端明皇后如何?”

端明皇后虽然是追封,但因为是姬深唯一封过的皇后,就成了元后,人也去了,苏家也有人在朝上,就算没有,诸臣也丢不起脸背后说个死人——好歹也是皇后,虽然知道聂元生此话不善,也只能咬牙赞了端明皇后一番。

果然聂元生淡笑着道:“当初端明皇后生汝南王时难产,因此汝南王诞而皇后力竭,临终将汝南王托付何人?”

诸臣无言以对。

借着端明皇后的名头,加上清平帝的坚持,何氏终于如愿以偿,被清平帝尊为端慧太后,择吉日移居甘泉宫。

何氏成为太后的三日后,柔然的使者一路游山玩水,终于星夜驰骋赶到了邺都。

朝中对柔然使者的拖延早就不耐烦了,毕竟姬深驾崩没几天,柔然使者就进了关,结果姬深葬完妃嫔散完太后都又奉了一位,他们才到。

若非沿途的飞鹤卫看得死,大梁怕要当这些使者都是来刺探消息的。

到了邺都,宾馆中更衣沐浴,礼部教礼熟练,才于庆麟殿觐见。

使者一直对出使的目的绝口不谈,一直到清平帝跟前,才说了出来,目的极简单——和亲。

只不过这次不是大梁嫁公主,而是柔然有意将可汗最疼爱的同母妹妹嫁到大梁来。

那位译作中土语言是柔柔的柔然公主如今不过四岁,算起来和清平帝年纪倒是正好,使者将这位公主夸奖得天上有地上无,只是荣昌郡公等人越听脸色越是难看——他们如何看不出来,这柔然忽然提出的和亲,根本就是何氏搞的鬼?

不然,这些柔然使者死拖活拖着路程,何氏一做太后,便立刻快马加鞭奔赴邺都做什么?

清平帝年幼,柔柔公主也不大,柔然使者的意思是将公主随后就送过来,就在邺都皇宫里抚养,与清平帝一起长大,彼此感情也好些……最主要的是在柔然没什么人可以教导柔柔公主中土的语言和文字……

要知道何氏虽然被尊为太后了,却没有临朝摄政之权,毕竟她不但不是清平帝的生母,甚至这个养母也有点名不顺。

清平帝接下来正经拜了师,那么师父和叔父才是名正言顺辅政的人……何氏这个太后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届时她想见清平帝都未必自由。

但柔柔公主来了之后,哪怕是打着柔柔公主的名义三不五时的叫了清平帝过去,也足以联络感情了。

再说柔柔公主方四岁,到了邺都自然是太后养,四岁的小女孩子还养不出来感情,何氏就是白在宫里混了这些年了……这柔柔公主,柔然如今的意思是给清平帝做正宫……这是生生占去了邺都世家膝下女郎的机会啊!

还有将来的储君之位……

荣昌郡公这些人都是心头滴血!

这件婚事邺都上下没有一个世家会同意——然而柔然使者根本懒得听臣子们的意见,直接要求见太后,并且振振有辞——这是他来前特意学的大梁风俗,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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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结局。

两分钟后就出现。

结局:海阔天空——努力爱春华

柔然的柔柔公主从遥远的柔然踟躇南下时,聂元生也携妻带子,踏上了同样是南下的旅程。

只是与柔柔公主乘车坐轿不同的是,他们乘的是船,大船。

正入秋的光景,天地肃杀之中,勃勃的草木却还不曾凋零殆尽。

澄空如洗之间,行行雁字,艳阳高照。

已经习惯了叫聂元生为阿爹的聂恊好奇的趴在舷边看着船头飞掠过的水鸟,他仍旧是一身锦绣华服,看着与在澄练殿里时并无异样,仍旧是那么天真那么热忱,最寻常的白鹭也能盯上半晌才移开眼……他快乐趴在一旁远眺时单纯热忱的笑脸,却是不远处凝望他的两人最欣慰的一幕。

“从怒川顺流东入东海,再沿海南下,到江南最多不过十日。”江风浩浩荡荡的吹起聂元的青衫,阔水空天,澄空凝碧,他按捺住心怀激荡,对身旁的牧碧微道,“祖父在那里置下的房子,是年中就开始打扫的,等咱们安置下来,从大食的商船,也该到达了,正好看看,祖父的人手还剩多少。”

牧碧微朝他嫣然一笑,两人伸手交握,心中旖旎无限,她最终接的,却是一句极平常的:“听说海上十月的风正好。”

“有你们在身边,什么时候的风都好。”聂元生勾着嘴角,俯身飞快的在她鬓边一吻——虽然他动作极快,但当着船上众人的面……牧碧微还是红了面庞,嗔怪的掐了他一把。

这时候,新买来的贴身伺候牧碧微的小使女忽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不敢抬头看主人,垂着下巴小声提醒:“夫人,雷翁说,岸上仿佛是阿郎的旧识。”

更远一些的地方,却是曾经的大监雷墨,换了一身五成新的常服,俨然一个极寻常的老翁,微微含笑,见聂元生看过来,才伸手指向某处——趁着“遗诏”遣散妃嫔,许多宫人也寻了门路脱身……雷墨便是其中之一,他本与聂介之有旧,虽然在宫中不难继续当差下去,可他年岁长了,很想到江南休养,便趁着这个机会称病脱籍,随船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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