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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至于此（第2页）

叶唯话音一落，门口便传来“吱嘎”一声，书房的门慢慢打开了。

韩瑜闻声看去，就见一白衣少年缓缓走进书房内，少年面容俊俏，但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冰冷，看着韩瑜的眼睛里满是愤懑与恨意。

这少年正是王文昭。

韩瑜在王文昭出现的那一刻眼神便有些闪躲，不过碍于展昭和叶唯在旁边，他还是把视线放在王文昭身上。

看着王文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韩瑜的心跳也一点一点加快。他以为自己做下决定就不会后悔，可看到这个自己曾经抱过哄过的孩子，他还是忍不住心虚。

王文昭在韩瑜面前站定，害死自己全家的仇人近在眼前，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坐

在这里，王文昭拼尽全力才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冷静。

他得稳住。

王文昭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之物放在韩瑜面前的桌上。

韩瑜只低头看了一眼便呆住，手也微微颤抖两下。

那是两本书，两本被烧过的书，一本只剩下一半，一本中间烧出一个大洞。

将韩瑜的反应看在眼里，王文昭这才缓缓开口：“那日父亲从韩府回家后，便一直愁眉不展，我问不出缘由，也不知要如何宽慰父亲，便让文允多注意些，他人小，又爱撒娇，或许能哄得父亲开怀。”

“文允这孩子你也是知道的，虽然听话但主意也大，我只是让他多注意下父亲，他就见天的盯着，父亲深夜在书房，他也要溜过去偷看。”

“杀手来的那个晚上，文允偷看到父亲在书房里烧东西，他好奇父亲在烧什么，就吩咐自己的随从从安去偷拿，他自己则负责把父亲引开。”

“这两本书便是当时父亲在烧的东西，是从安从火盆里抢出来的。”王文昭指着那两本烧过的书，问道：“韩大人看着眼熟吗？”

韩瑜盯着那两本书烧得焦黑的边缘，默然不语。他当然认得，这是他的书的，有他笔迹的书。

“你骗我。”韩瑜抬头直勾勾地看着王文昭，一字一句重复道：“你—骗—我！”

韩瑜无力地反驳让王文昭觉得可笑。

“我没骗你，父亲原本是想将这些证据毁了的，若是那晚杀手没来，那

这些能证明韩大人欺君的证据早就不复存在了。”

“不可能——”

韩瑜猛地站起身，将那两本书狠狠摔在地上，神色癫狂地指着王文昭喊道：“你说谎！”

如果王恒真的打算毁了这些证据，就代表他准备放过自己，那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韩瑜疯狂地摇头。

“如果他真的打算放过我，那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你让他说什么？”王文昭忍不住厉声质问：“我父亲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不仅骗了他，还违背了律法，难道还要让他亲口和你说，就因为你们是情同手足的好友，所以你违背律法也没关系吗？!”

“我父亲是济州知府，在他管辖之地有人犯下欺君大罪，他有权利直接扣押你，可他没有，难道这都不能证明他有心放过你吗？”

王文昭深吸一口气，带着颤音继续说：“我父亲一生正直，从未做过亏心事，这是他唯一一次昧下良心，就为了你们之间二十载的情谊，可是你呢？”

“韩大人，韩伯父！你是怎么回报他的？”

这一句声嘶力竭的质问饱含王文昭所有的不甘与怨恨。

不甘心亲人命丧黄泉，只因父亲对好友的心软，怨恨韩瑜翻脸无情，既然敢自称父亲的知己，为什么看不出他的想法，又为什么不肯多等一等。

韩瑜没有出声，愣愣地后退两步，踉跄着靠在了书

房的柱子上。

见韩瑜没有接话，王文昭就替他说了出来：“你要杀我全家！”

韩瑜猛地抬起头：“你以为我想吗？我也不愿意—”他抖着手指向自己的胸口：“若是只有我一人便罢了，他想告就告，是生是死我都认，可我不是一个人，我也有妻儿！我不能不想想他们！”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只要他说不会讲出去，我就会信的，何至于此！”

早知如此，他又是何必呢？秘密照样没有守住，还断送至交好友及其家人的性命。

这一次，他真是失败得紧。

韩瑜靠着柱子慢慢滑坐在地上，原本的儒雅风流尽数消失，只剩下失魂落魄。

叶唯和展昭对视一眼，然后对地上的韩瑜沉声说道：“你终于肯承认了。”

早在看到那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书时，叶唯就知道王恒是想放过韩瑜的，但韩瑜肯定不知道，否则他也没必要多此一举的派杀手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