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光線中,一隻手忽然扣住她的手腕,V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格擋反擊,忽然撞上了布魯斯韋恩稍顯複雜的視線。是他悄無聲息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的心律不齊,體溫上升得很厲害。」他語氣很篤定,「你中毒了。」
V早就知道了。
就是因為知道自己身體不對勁,所以才會想要待在封閉的、沒有人的地方,等待毒素想消退和傷口痊癒。
布魯斯韋恩整個人靠了過來,光滑冰冷的西裝褲貼著她的膝蓋,他俯身靠近,V又聞見了那一股目眩神迷的味道。她精神有些恍惚,覺得鼻子有點癢,像是要繼續流鼻血,又好像不是。
她手掌抵在他胸口上,用力將他推開。
「別靠我太近。」
布魯斯韋恩蹙起眉。
「不。」他拒絕道,「跟我說說你的情況(Ta1ktome)。」
又是這種近乎命令式的語氣。
V保持沉默和抗拒。
兩人僵持間汽車急剎,V幾乎算是一頭撞到他的胸口上。那股味道愈靠近愈濃烈,濃郁得令人窒息,成熟得接近腐爛。她知道這是信息素的氣息,密閉空間內信息素總會無意識蔓延,她聞著這股味道只覺得愈發焦躁。
想要把所有東西通通砸破,想要一點一點捏碎他的骨骼,一股屬於狩獵者天性的破壞欲在無限膨脹。
「怎麼回事?」布魯斯韋恩問。
擋板另一邊回答:「前面過海大橋又被恐怖分子襲擊了,只能繞道走,韋恩老爺。」
他說了聲知道了。
V的體溫很高,但是面色蒼白,神色很冷靜,甚至稱得上是冷淡。她往後靠,從他懷裡出來,眼帘半闔,面無表情,呈現出一身陰鬱冷凝的危險意味,如同出鞘的利刃。她鮮少在他面前展示出如此尖銳的攻擊性。
看來是已經被逼到絕路上了。
不知道是誰的呼吸開始加重,一股充滿某種毀滅□□望的信息素開始蔓延,霸道且嗆烈,像是被人兜頭淋下一瓶烈酒。
她抬起眼睛,黑漆漆的眼神浮現出某種懵懂、濃稠的惡欲。
V伸手拽住韋恩老爺的領子,迫使他一點一點往下扯,幾乎與她鼻息交融。
「韋恩老爺,」近距離下,她語調遲緩地喊出這句尊稱,「在任務期間,我不會傷害你。也請你不要再逼迫我。」
話說完話她的手一點一點鬆開,整齊的帝國領在她手指下變得松垮,發皺。
但是在完全鬆開的那一霎那,被人按住了手背。
「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布魯斯韋恩露出一個有些冷淡,自嘲般的笑,「我比你還要清楚。」
「……」
「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安,很躁動,想要找一個溫暖、乾燥的地方躲起來,就像是你每次受傷那樣。但這次情況不一樣。」他湊到她耳邊,嗓音帶著一股啞意,「你第一次易感期到了,讓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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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a1pha的第一次易感期在16歲到18歲之間浮動,伴隨著高燒、狂躁和強烈攻擊欲,在亞馬遜上占據十年熱銷的商品就是a1pha易感期的束縛帶。因為這種攻擊欲望連標記都不能解決,只能舒緩,單純是一些先天基因的缺陷。
從觀察到她腺齒溢出信息素開始,布魯斯韋恩就知道她第一次易感期被稻草人的信息毒素給引出來了。這意味著她會比平時更加危險,於情於理,韋恩老爺都不能讓她自己在外獨自度過。不然遇上圖謀不軌的傢伙怎麼辦。
高溫下她開始劇烈出汗,韋恩老爺怕她脫水過多,讓她一直保持淡鹽水的攝入。她就捧著水瓶一口一口啜飲,看起來很乖。但他知道激素引發的情緒失控已經開始了。
她被燒得有些神志不太清醒,他說什麼她就照做,就算到了韋恩莊園,也把自己任務結束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布魯斯韋恩也沒有打算提醒她這件事。
下車後V乖乖地跟在他身後,他走她就走,他停她也停下來,但依舊保持著兩個身位的距離。不知道該說這是警惕,還是潛意識的牴觸。
阿爾弗雷德站在莊園門口接待老爺回來,看見他身後跟了個年輕姑娘也不吃驚。他態度畢恭畢敬,只是問了句:「她成年了嗎,老爺?」
韋恩老爺冷靜自若:「十九歲。」
「我明白了。我為您準備了早餐和維他命,請問你要先沐浴還是先用餐?」
「我先去洗個澡。」他解開領針,然後腳步頓了頓。「算了,等會兒再說,我先把她安頓好。客房打掃過了嗎?」
「打掃過了。」阿爾弗雷德說,「還是說您想要的回答是沒有?」
韋恩老爺罕見地感受到一絲窘迫:「別打我,阿福。我怎麼可能趁人之危?我只是覺得她在外面太危險了,所以才帶回來的。」
「我想,您無須向我解釋。」
「……那還是先把她帶到我房間吧。」
阿爾弗雷德看了他一眼,微微聳肩。
管家早就猜到了。
韋恩老爺把V帶回自己的寢室。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依舊對陌生的地方有些警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布魯斯韋恩拿起放在門邊的手杖,輕輕在她後背推了推,V有些茫然地回過頭,似乎用眼神在問:你為什麼要推我?
然後她被手杖用力按倒在床上。
寬鬆的T恤上翻,露出線條流暢的腹部,繃帶,還有傷痕。韋恩老爺十分正人君子地用手杖將她衣服折下來,胡桃木銀底的手杖在她腰上留下一道紅痕,她因為突如其來的冰冷觸感發出一聲小小的嗚咽,也像是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