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窑从噩梦中惊醒,
又是熟悉的家,熟悉的早上,桌子上面,是熟悉的热腾腾的豆腐脑。
母亲看着儿子最近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训诫道:
“娃儿,你到底怎么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样可不行……”
李寒窑摇晃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脑袋,有些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妈,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怎么了,老是梦到奇怪的事情。”
一旁看报的爸爸笑了笑,对母亲温和的说道: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你别给孩子太大压力,只要孩子努力了就行。再说了,现在的高考,早就不是以前的高考了,不能一考定终身……”
只是,这方面母亲却持不同意见。
她坚定的反驳爸爸道:
“不行,不考个好大学,将来怎么出人头地?”
母亲摇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是他一辈子的关键时刻,娃儿必须考个好大学,然后当个医生或者律师……”
“要知道,咱隔壁家的二小子,就是学医进的市人民医院,现在光公积金就四千多……这些精英行业,没学历怎么进?”
母亲越说越气,好像在生气为什么自己家的孩子这么不争气。
末了,她抱怨道:
“难不成让他和他亲爹一样,一辈子干保安?给别人当看门狗……”
母亲说到这里,
家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在这个家庭里,好像很忌讳提起那个代称是“保安”的男人。
为了缓解气氛,
母亲叹了口气,她揉了揉李寒窑的头,放缓了语,关切的说道: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你用心了就好,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
李寒窑缩了缩头,他拎起书包,快的穿好鞋子。
“我上学去了!”
少年看上去有些落寞的走出家门,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
李寒窑默默的走在路上,
就在这时,
他的身后突然响起母亲的声音:
“阿窑——”
李寒窑惊愕的回过头,
看到风尘仆仆的母亲一路小跑过来,连围裙都没有解下来。
她把两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塞进李寒窑手里,沉默了一下,说道:
“刚才你爸在屋里,我没好意思给你……这2oo块钱你拿着,快高考了,买点自己想吃的,别的地方可以省,吃饭千万不能省,还有……”
母亲又从身后拿出一件崭新的校服,递给李寒窑:
“你的校服我给你洗干净了,下回注意点,别再粘上那些脏玩意儿了。”
李寒窑垂着头,轻轻点点头。
“好了,快走吧。”
母亲催促李寒窑了几下,便再次一路小跑了回去,她还要赶回去做饭。
李寒窑看着这个妇人瘦小的背影,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