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收拾收拾關了客廳的燈,這才回到自己屋。
房子呈三邊包圍,西邊是陳武睡的獨棟房,中間是客廳和沈清淮的房間,東邊是江珩的房間。
從窗戶的位置,可以互相看見兩外二人房間的門窗。
陳武的屋子就沒亮過,沈清淮不久後也關了燈。
土磚房雖然看著陳舊,但內部還是做了些現代化的改造,至少每個房間裡還有各自單獨的衛生間。
江珩洗了個澡換上沈一揚送來的睡衣,坐在床上發著愣。
他的眸色從亮如星熾轉而溫柔得出水,卻又忽然變得晦澀複雜。
末了,江珩黑著雙眼,默默關了床頭燈,滑躺在床上。
夜裡寂靜無聲,連小小的蟲鳴都沒有,也沒有一絲風路過,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耳鳴。
他閉著眼,腦海里是沈清淮坐在霞光里的畫面,美得令人窒息。
江珩不覺放鬆了身體,那溫柔清和的關切,仿佛縈繞耳邊,仿佛置身雲端。
他下意識翻身側躺,將多餘的枕頭抱在懷裡。
困意讓他昏昏欲睡,但意識卻還在不停思考,腦海里的沈清淮在落地窗邊喝著咖啡,桌面上放著文件,沈清淮與對面的中年男人握手,玻璃的折射光從中年男人的臉上移過,露出沈禕那張邪笑的臉。
江珩太陽穴一痛,困意被驅散得一乾二淨。
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感覺到周身溫度降低,江珩徹底醒了,他扯過被子裹了個嚴實,然而過一會兒,卻感覺越睡越冷。
「該不會是這床墊的問題?」
江珩在心裡暗道。
他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單,床單就是普通的棉質,不至於像竹蓆那般容易散熱,按下去也很有彈性,並不是什麼金屬材料。
外面漆黑一片,屋裡也沒有任何光源。
江珩懶得開燈,將手探出被子,去摸身下之外的床單部分。
他睡覺習慣睡在一側,因此很快手就摸到了床的邊沿,但感覺外面溫度和被窩裡的一樣冰冷。
於是他反手摸向身後,想摸摸看冷熱分界線在哪裡。
突然的冷意往往跟陰氣有關,如果整個床單都是冷的,那麼問題就出在床墊下,如果只有自己這塊是冷的,那就該找找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江珩在伸手去摸的同時轉身,結果在自己小臂寬的距離外摸到一隻人手!
冰涼、僵硬、像是從冰箱冷凍櫃剛拿出來。
他轉頭,正看見一張中年男人的臉,瞪著雙猩紅髮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那張臉帶著極度的怒氣與恨意,即便面部很是僵硬,但仿佛下一秒他那雙鐵鉗般的手就要掐上自己的脖子。
江珩身體沒動,抬手去開燈,然而燈在這時卻沒了反應。
火符不在手邊,江珩掐訣凝炁,劍指刺向那人的眼睛,下一秒卻戳了個空,剛才的男人整個消失不見。
「跑得還挺快。」
江珩又試著按了按開關,燈還是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