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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回頭瞥了一眼小一，隨後視線下移，又瞥了一眼秦楚，微微聳肩，低聲道：「又一個瘋子。」

幾日後，秦楚的意識慢慢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他費力地睜開了眼睛，大汗淋漓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感覺一陣頭暈，背後也傳來了陣陣刺痛，但他的第一反應是轉動著眸子，焦急地在房間裡尋找著小一。

當他一轉頭，才發現，小一竟然就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

像只大貓似的，小一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他迷迷糊糊的，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很重，看起來很久都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

此刻，他閉著眼睛，眉頭深深皺在一起，手緊緊地揪著秦楚的衣袖，嘴裡不停地低聲嘟囔著夢囈。

「不要離開……別走……」

小一的夢話含混又低沉，如微風中的細沙一般，在秦楚的耳畔邊溜走，讓他無法捕捉到其中的含義。

秦楚深吸一口氣，感到心頭湧上了無盡的憐惜。他溫柔地揉了揉小一的頭髮，手指在細膩的髮絲間輕柔滑動。

隨後，他不禁低下頭，在小一緊閉的雙眼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吻。

這一剎那，一股強烈的失而復得的情感如潮水般湧來，讓秦楚徹底明白了——小一在自己的心中，早已經占據了無可替代的重要位置。

「哦？看來我進來的不是時候？」

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男人靠在門框邊，目光戲謔地上下打量著秦楚。

秦楚平靜地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門口的男人。

「我記得你，在煉鋼廠避難所里。他們說你被感染了，所以將你趕了出去。對嗎？離隊長？」

秦楚說話間，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潮濕破舊的木屋裡，光線昏暗，牆壁上掛著一些破舊的布簾，屋外傳來了微弱的爭吵聲。

「你記性不賴。」男人說。

男人身形高大，大約二三十歲左右，右眼上有一道顯眼的疤痕，明顯是被感染者的爪子所撓。

「不過我沒被感染也是事實。我在出任務的時候染了風寒，一回去就被他們趕了出來。你說好笑不笑？」

男人帶上了身後的門，徑直走進了屋子裡，來到了秦楚的床邊。

「我叫離凱旋。」男人朝秦楚伸出了手。

「秦楚。」秦楚同他握了握。

「你是來找這位的？」離凱旋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朝著小一的方向昂了一下脖子。

「是。」秦楚坦然回答。

「你就沒有其他想問我的？」對於秦楚的淡定，離凱旋頗感意外。

「你不正打算告訴我嗎？」秦楚一眼看穿了他。

離凱旋冷哼一聲，說：「你就是這樣感謝為你提供了幫助的人？態度如此高傲，也不說聲謝謝？」

「在我看來，似乎你們才是接受了幫助的那一方。」秦楚斜了他一眼。

他一眼看出，儘管這間屋子顯得簡陋，但明顯有人精心打掃過，地面上清晰可見一道道拖痕，每一件物品都被細心擺放，小一必定是被他們當作了客人對待。

「這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