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耕洋松开了黎洛的手腕,垂下双臂,转身深呼吸低头道:“我们分手吧。”
黎洛恍惚间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个与自己同居了三年的男人居然要跟他分手?
当初可是他疯狂说着要爱自己一生一世,永不分手的誓言,说什么都要跟自己在一起的男人,今日却要跟他分手?
“我没听清楚,程耕洋,你能不能再说一遍?”黎洛的青涩嗓音听起来还是像个学生一般,语气始终温柔,眼眶却湿润了。
“我说,我们分手!”
程耕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机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黎洛双手拽住程耕洋的双臂,往自己跟前拉近,对着这个身高一米八六,只比自己高了四厘米的男人,哭着问责:“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为什么?”
程耕洋的眼睛被泪水浸湿了,煎熬的犹豫着,嗓音有些哽咽沙哑,脱口而出:“没开玩笑。”擦拭了黎洛的眼泪道:“是真的。”
黎洛眼角含泪最后一问:“你不要我了吗?”
曾经的程耕洋自命不凡,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靠自己努力奋斗,定将改变自己的境况。可是这三年来,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吗?
说到底,还是没有潘润慧那样的家世背景,如何要给黎洛一个光明的未来,黎洛需要的不仅仅是感情的归宿,他的陪伴也不能彻底根治他的病。。。。。。
黎洛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他静止了,呆呆地望着他,没有等他具体的解释,似乎明白了程耕洋的眼泪已经说明了一切。
终究是人,权衡利弊。
他没有再与程耕洋有过多的交流,转身继续收拾好水池里的餐具后退出了厨房。
黎洛原以为程耕洋是他的救赎,是这个冰冷的世界唯一给他带来希望的人,而今却要抛弃他,脑海中回忆着种种过往,但凡真心爱自己的人最后全都离开了自己,无一例外!
黎洛走进自己的画室关上了门,任程耕洋如何敲门都不再回应。
他对这个世界感到了失望。。。。。。
无奈,程耕洋来到房间的阳台上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他似乎忘却了所有的烦恼,获得了一丝片刻的宁静,二十八岁的他一无所有,拿什么去与这个世界抗衡?如何做自己?坚守住自己的爱人?他想起今天与潘润慧的谈话。
“如果黎洛接受了我,我会为他的病负责到底,你知道的,我有这个实力。”
潘润慧今天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坐在咖啡吧的透视墙边与程耕洋对立面坐着,而她说话的口气一如既往地自负,如同商谈某项合作一般,令人生厌。
“你都追了七年了,为什么不放弃?”程耕洋也着实为她的执着有些费解。
潘润慧端起咖啡杯小抿一口道:“因为爱啊~我知道你们从小感情就很好,所以,我只有请你帮忙了,帮我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回广告公司吧,那个工作室也快要关门了吧?”
“你怎么这么清楚?”程耕洋惶恐。
“我不希望他在外面一个人呆太久,我能成就他自然就能毁了他,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潘润慧翘起二郎腿往身后的沙靠了靠,调整了一下左手腕的名表又道:“我们都是老相识了,大家朋友一场,你就帮帮我好了,当然了,不会让你白做的,刚好集团计划明年开家分公司,正缺人手,你不是一直都在创业吗?这正好可以成为你的跳板呀,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
程耕洋并没有马上回答她,但他的确被现实打过脸了,因为他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法与潘润慧相比拼的。
有些人奋斗的终点不过是别人出生的起点罢了。
惆怅间,“轰~”一声关门声巨响,力度甩出了无声的愤怒与回击。
程耕洋慌忙掐灭了烟头,神色匆忙地走出房间却现画室门已敞开,屋内无人,满屋子都是黎洛的画作,整齐排列着,墙上挂着的仅有一幅长方形宽度为八十厘米的油画,那是两个小男生的背影面对着黎明中的大海,潮起潮落,期待着日出。。。。。。
黎洛还特意为这幅画作还提了名:灵感之源。
飘窗上的白纱窗被晚风吹动着,轻拨撩动着那些摆放在飘窗上的作画工具和油墨,好似在责备着程耕洋让它们的主人离开了它们。
程耕洋的内心充满了矛盾,瘫坐在沙上无声地自责着: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黎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