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来了?”
待得齐王到了跟前,我向他行礼,明知故问。
“孤不能来么?”齐王反问,瞥一眼我手上拿着的冰鞋,“你今日仍来习练?”
“正是。”我说。
齐王颔首,道:“穿上冰鞋,孤带你练。”
果然。
大约发现了我的迟疑,齐王目光扫来。
“殿下为何要带我习练?”我按捺着躁动的心跳,强自平静地问道。
“顺道罢了。”齐王道,“你不想练?”
我思索了一下,这话问得好。
冰戏我自是要练的,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来要教我,我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这里面还有了兄长的默许。长兄如父,我一个知书识礼的女子,自然要听家里的话。
论理,这不能算我自毁清白。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想。”我看着他,有了方才想的那一番道理,心中已然没有了忸怩,微微一笑,“多谢殿下。”
齐王不多言,自往冰上而去。那笔挺的后背和昂着的头,仿佛今天不是偶遇,而是我千方百计把他求来的。
虽然风有些大,但今日的天气比前两日又晴朗了些,太阳露出脸来,能见着些蓝天。
我仍觉得有些冷,披着我的狐裘披风,穿上冰鞋。
冰面上滑得很,我一步一步挪动着,很是笨拙。
一阵微风扫过,齐王在几步开外停住,看着我。
我不理会他,待得走到了冰面平整的地方,才开始滑起来。
齐王仍隔着两步远,竟是跟着我倒着滑。
我快他快,我慢他慢。与我的小心翼翼相比,他收放自如,轻松得仿佛一尾池塘里的鱼。
他仍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只将眼睛看着我的脚下,仿佛一位检查学生课业的严师。
大约是他的目光严肃,我也不由地收起杂念,也将眼睛看着脚下。
不过跟上次一样,我虽然会滑行,但仍旧不会转弯和停止。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处露出冰面的枯芦苇丛。眼见要撞上,齐王不紧不慢地伸手,拉着我的手臂,转了个弯。
“殿下怎不像上次那样要我又是单脚,又是换脚的?”我忍不住问道。
“自是为了成全你。”齐王道,“你喜欢上冰之后先胡乱滑一番过瘾,不是么?”
我:“……”
“这可不是胡乱滑。”我反驳道,“我的几位好友都是如此,只不过她们练得比我勤,不出三年,也能在冰上转圈了。”
齐王看我一眼:“如此说来,你也打算练三年再赴那冰戏会么?”
我无言以对。
齐王不多言,带着我到了更远更开阔的冰面上,问我:“可知道该如何停下?”
我说:“知道。”说罢,又补充道,“可我每每停下便要摔倒。”
“故而你要先学如何摔倒。”他说,“你先停下试试。”
我看着他,很有些犹豫。
大约是发现了我的迟疑,齐王道:“孤扶着你。”
那语气笃定,我又踌躇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试着将脚尖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