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稳地顺着指缝溜走。
转瞬间京市再次降温,整座城市似乎被塞进冰窖,连空气都刺骨到如同刀割。
施漫昏沉沉地睁开眼。
许是昨儿坐在飘窗台上织围巾不小心受了凉,一觉醒来的她,只觉浑身烫。
整个人亦变得软绵绵的,像是一副被塞满棉花的空荡躯壳。
她找出体温计。
现体温攀升到38。5摄氏度,也没为此焦虑,仅是吃下一颗布洛芬,又继续躺回那张残留着淡淡柏木香的双人床上。
迷迷糊糊睡到中午,确定额间不烫了,她裹着羽绒被坐起身,一双恢复清明的眼,盯着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雨夹雪。
可能是生病让人情绪脆弱。
她忽然很想商聿沉。
很想他能回到她身边,像每一个拥她入睡的夜晚一样,以怀抱给予她安全感。
念头生起,施漫拿起手机看一下监控,现总裁室有不少人在跟他汇报实验室的数据,理智又压制那份脆弱的情绪。
也罢。
反正今天是周五,她还能占据他周末的时间,身为体贴的妻子不能急于一时。
她穿起衣服下床,慢吞吞地洗漱一通,到楼下吃完午餐再回卧室给他织围巾。
围巾即将完工。
勾着毛线的手指翻转到傍晚,最终停在18ocm的长度收针。
她抚摸着那条双股的纯黑色羊绒围巾,轻轻勾起唇瓣,给商聿沉打一通电话。
“嘟”声响三下被他接通。
“聿沉,你下班了吗?”施漫屈指抠弄着手机壳,微哑的嗓音充斥着浓浓情意。
“还没有。”
“那你多久回来?”
“蒋予赫他们约我到帝斯喝酒,我待会儿直接过去。”商聿沉点燃夹在指间的烟,不忘问她的想法:“你要一起么?”
施漫沉默片刻。
他和蒋予赫等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聚着喝两杯很正常。
她该给他适当的空间,不能表现得太黏人,而是乖巧些:“不了,你们玩吧。”
听见那声不曾掺杂任何不满或不虞的嗓音,商聿沉顿两秒,仍不忘为她着想。
柔声道:“你要是在家待得无聊想过来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她等商聿沉挂断电话,视线再度落在监控画面上,贪恋地看上好一阵。
她原本可以控制思念。
但等到夜幕降临,独自一人窝在卧室的沙上时,思念又再次铺天盖地涌来。
沉寂到落针可闻的环境中,找不到事情转移注意力的施漫,如同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难耐经受着彻头彻尾的折磨。
她听着墙上钟表走动的声音,终是忍不住地拿起手机,熟练般拨通他的电话。
大概半分钟后,电话被接通。
但说话的人并非商聿沉,而是对于施漫来说完全陌生的女声。
比自己更为温柔娇俏灵动,是任何一个男人听见,都不禁会心尖软的声音。
──“喂?哪位?”
施漫怔住。
她问自己:你哪位?
雪花在情势愈演愈烈的暴雨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倾盆大雨似要颠覆整座城市,窗外的雨声吵闹喧哗,令她喉间痒。
*
帝斯会所。
自从对外营业后,逐渐变为上流圈内人士聚会时选的会所,每个角落都散着一股金钱的腐朽味儿和欲望的奢靡。
施漫目不斜视走向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