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时感到,这不是一般的少年,如果给这个年青人机会,他会爬到什么高度,亦未可知。
就这样,一只手的的惩罚变成了一个手指。
她要给池长静机会……她很期待……
瑶儿瞪大了眼,视线与夫人对上。
池长静……静哥儿……
她惊骇的想到,那个苍白瘦弱的青年能挡住二夫人的攻击么?毕竟就算老爷再怎么喜欢他,还是娶了二夫人不是么?若是池长静被逐出去或是转卖掉,那么接下来就会轮到夫人了么?
不用怕,不用怕。
夫人可不象池长静那样孤零零除了老爷之外没有任何的倚靠,夫人可是生了大少爷的,岂能那么容易就会被陷害的。
“瑶儿……瑶儿——”
瑶儿回过神,忙道:“夫人,怎么了?”
“把桌上的那匣子拿去扔了。”
匣子?瑶儿望着云案上一只镶贝描金的匣子,这分明是丁大哥托她送给夫人的。
“这是丁管事特意从家乡买来送给夫人的……夫人若不喜欢,奴婢拿去还给他?”
李清慧冷笑道:“不必还,只管扔了便是。”
象这种不思进取,只记挂男女私情的低俗之辈,她都懒的低头看一眼。
在精美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一个个幼稚变形的大字,直到将整张纸占的满满的,池长静有些期待的递到叶青松眼皮底下。
“老爷,你看……”
叶青松正看年底的帐目,言闻忙接过来,瞧着满纸歪歪歪扭扭的大字,忍住笑意道:“进步了很多……这个字写错了,多了一横……”
池长静忙探头细看,不禁叹道:“这些字照着写,写上一天也无所谓,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叶青松用力搂了搂池长静,笑道:“慢慢来,把这些都背熟了,日子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池长静垂睫沉吟不语,半晌突道:“老爷……小人听说……”
“什么?”
池长静站起身,在狭窄的屋内转了一圈,象是鼓起万分的勇气一般,突兀道:“小人听说,老爷专门请了一位先生来教二少爷读书写字……”
叶青松惊讶之余,却显得有些慌乱。
那江先生是他请来专门教导孩子们学业的启蒙先生。江先生虽然学富五车,可是家境却太过贫寒。据说江先生家中父母兄弟几口人,全靠江先生的这份月银口粮和其老母亲帮人家浆洗衣物过活。
江先生一边要养家,一边要准备来年的大比,又要还清前几次的欠债,这让叶青松觉得又佩服又怜悯。
只是有一条,江士聪已经二十多岁,只因全家裹腹都有困难,再加上志向远大,因此还未娶妻。
试想一下,一个终日枯守学馆的青年男子就算柳下慧再世,对女人也有渴慕之心。
他所挣银两全部要贴补家用,根本不可能去那青楼楚馆之所。
而江士聪居住之处,正是叶府的客房,来往都是小厮仆佣,平日所见女子也不过一些大婶大妈之流。
所以有几次叶青松去询问孩子功课之时,便看到书桌上凌乱的写着几首情诗。
诸如:
春堤曲,一溪水漾新纹绿鸳鸯弄日,晴沂对浴……
之类的诗词。
叶青松自己也身为男子,也见怪不怪。
他曾经欲帮江士聪介绍一门亲事,但是江士聪还是以功名未就,何以家为,婉拒了。
因此,叶青松觉得这些读书人,虽然满腹诗书,却个个是鱼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