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你究竟想入天权宫做什么?”
水汽终于在重力作用下,往下落了,和血水混在一起,濡湿了鞭子。
“学习丹方。”
他说了,但是他不信!
纪遥眼神逐渐迷失焦距,但仍旧执着倔强得瞪着这冷漠的仙尊。
晏律见过许多恐惧他的人,数鞭之后,还如此看他的,这少年是头一个。
晏律眸光落在纪遥不服输的黑瞳上,眼睫微落,抓着戒律之鞭的手松了一下,正欲收回戒鞭时,一段红绸带忽然卷上了他的手腕。
那曾经想要收纪遥为徒的天玑门门主,美眸染上了怒色,扑了过来,心疼地斩断了连着少年的锁链,将已经浑身无力、衣不蔽体的纪遥揽在了温柔乡里,抚了抚他的额头,颇为不赞同地看向她冷峻的大师兄,不像二师兄说什么她都不怕,她是有些怕大师兄的。
在他们还没有分家,这里依旧是上清仙门时,这师兄就掌管戒律,他的雷鞭,她也怕,女子一手向纪遥输入着抚恤的力量,一边问道。
“师兄,为何要这么打他?”
看了眼自己被束的手腕,晏律眼神闪烁,并未将他刚刚已经准备收回鞭子的实情说出,一贯冷淡地道。
“他是妖。”
纪遥瞳孔骤缩,手指紧攥着。
因为投身女子怀抱,旁人倒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妖?纪遥怎么可能是妖,他不过金丹期而已,如果真是妖物,抵不过你两鞭子就已经化作原形了,你看他现在哪里有半分妖的模样。”天玑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纪遥听着两人对话,从之前的委屈中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他就明白了晏律为什么要用刑雷鞭打他了。
晏律发觉他是妖,这绝对不是用眼睛看,鼻子嗅,亦或是神识感应能感应出来的,他的化形无可挑剔,没人能察觉出毛病。
或许晏律认为他是妖,只是一种长期的职业直觉。
所以他想要证据。
但是谁能想到,竟然有妖,愿意实打实地修炼三百年化形术呢。
“人就是人,师兄你再鞭打他,他也不会化作原型,只会被打成一滩肉泥,多出一滩血水!”
“大师兄你明明是个好人,这些年却没几个人敢接近您,这是为什么您不清楚吗?因为执掌戒律,您已经够生人勿近了,何必再添一桩“佳话”?”
“”
晏律沉默了一阵。天玑发觉他已有了松动,便又道。
“他是不是妖又能如何?我们仙门从来没有任何一条规矩说,妖不准修仙。”
“”
“若是真有这条规矩,我凤语鸢也做不成天玑门的宗主,成不了仙尊。”
“”
晏律并非是因为纪遥是妖,便对他有偏见,而是因为他认为,纪遥禀报身份时,遮掩真身,定有缘故,所以才认为他是奸细。
但是天玑性子急,晏律做什么,也无需向她解释,便误会了下去。
“这孩子合我眼缘,既然师兄不想要他,我要。”
天玑真人拖着纪遥正要往外走,一条戒鞭横拦住了她。
那冷漠的修士,眸光落在他们争辩时已经昏死过去的少年身上,“这顿戒鞭,就当是我对他的内门考核,他会是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