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我脚边摇尾巴转圈,热情非常。
“哎呀,你是……”
追在它后头的果然是当初那个碎花裙姑娘。
她也长大了些,个子拔高了不少。
这是我住到村子里以来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她恍然大悟:“我爸说高望有个表弟住到这里来了,我还奇怪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上次来怎么没告诉我你是他表弟呀?”
我清了清嗓子,道:“当时……”
“呸呸是我不会说话,你当时得知高望死讯,一定很伤心,怎么可能记得起来和我这个陌生人说,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我话还没说呢,她就主动说了一堆,送上来的台阶,我为什么不踩?
我顺水推舟:“……啊,没什么。”
“那你是以后一直都会住在这里吗?”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问我。
“嗯,”我道,“大概是吧。”
“那太好了,那你能领养黑豆吗?”
她突然提了个我意料之外的要求。
黑豆是她从高望那里领养回去的,现在又让我领养,这……绕了个大圈子还是回到原点了啊。
“为什么?”我问。
“黑豆总是隔三差五就往高望屋子那里跑,以前都是我去抱它回来的,但我明年就要去外地上学了,只有放假才回来,我不在家,就没人能出去找它了,”小姑娘很是忧心,一脸为难,“我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他们两个老人家不可能成天追着一只狗跑来跑去,我担心以后没人能照顾好它了。”
“既然哥哥你是高望的亲戚,那你一定能照顾好黑豆的是不是!”
“黑豆它也很喜欢你,把它交给你我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如果拒绝好像就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我带回了一罐煤油,身后跟着一只屁颠颠摇尾巴的黑狗。
和他解释一番,他道:“那就养着吧,没关系。”
我抱着狗在桌腿上绕了三圈,他问我这是干什么,我说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土规矩,刚进家的小狗在桌腿上绕三圈,狗狗就认家了。
他闻言,若有所思,我以为他要表什么意见呢,谁知他突然就在我身边绕了三圈,随后站定。
我愣住一秒,反应过来后大笑着扑到他身上,和他抱在一起傻笑。
自从来了蝉溪手机就丢在一边不怎么看了,某天画完稿子给甲方消息时,我才捡了起来,几个未接电话和消息弹了出来,是陈鹰来的。
陈鹰算是我和外界仅有的交集算深的人了。
我拨了个电话过去,陈鹰很快接听,委屈巴巴:“你怎么搬家也不告诉我。”
我才想起这茬,含糊道:“搬得有点匆忙,忘记说了。”
“你搬去哪里了?”
我没告诉他,说:“一个小村子,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过来玩。”
当然只是客套话,陈鹰有他自己的人生,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也许他现在还会想起我,但以后他会遇到许多许多优秀的志同道合的伙伴,也会找到一个他全心全意喜欢的伴侣,我这个过客是该淡出他的生活。
“好,那等我忙完这一阵子,有空我就来看你,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他把我的客套话当真了,放在了心上,又补了一句,“不可以拉黑我啊,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要让你朋友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