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已经递出两锭银子。
“帝后,你是指……”长道不明所以。
长生接过银子道:“奴才替小齐子谢过帝后。”
长生的反应过于镇定,而长道的反应……过于激动了,他乐呵呵地再三感激青檬,还不忘拍一番马屁。
青檬心想此刻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心里微微激动,不过故作漫不经心:“咦,不知沐公公那边忙什么?怎么小齐子回乡奔丧都不行。”
“奴才们也不知道,只是最近宫里像是有什么事。”长道继续说道。
青檬自然也感觉到了,只是是什么事还不清楚,青檬吩咐一声,长道飞也似地离去。
青檬伸出葱白的玉手,片片雪花轻轻落在她手心,然后化作晶莹的水滴从指缝滑出。
珠儿担忧道:“帝后,寒风刺骨,小心着凉。”
青檬回头取笑她:“珠儿,你把我当做一般人了不是,习武之人若是这么若不经风,那习武还有什么意思。”
珠儿有些懊恼,她哪里是把她当做一般人,即刻想起什么,不解地问道:“帝后,你觉得小齐子会来吗?”
“他不来我可以去找他呀!”青檬头也不回,云淡风轻道。
满天雪白中忽然看见某人的身影,青檬一惊,心里漫进丝丝暖意。
云宫宸渊也看见了她,一袭绿色棉袍临窗而立,漆黑的卷若上好绸缎,柔润光滑,肌肤似透明白玉,灵巧的鼻子顽皮地翘起,透着几分灵气,薄唇微翕,让人沉沦的要数那一对会说话的眼睛,黑白分明,明朗干净,若天上闪烁的星辰,仿似啜取自然的灵气而显得灵动恬静,活泼而妩媚。
“王上来了怎么没有人通报?”青檬连忙收起手责备。
珠儿也才看到院子里一袭玄衣的英俊男子。
青檬直接把珠儿以及其他宫人禀退了,屋子里只剩下她和云宫宸渊。
“王上怎么样?暖和点了没?”青檬一面问一面不断地往火盆子里加木炭,殷勤得很。
云宫宸渊望着手忙脚乱不住往火盆里加木炭的她,不知不觉中心底一股暖流流过,从未有过的眷恋一闪而过,不知不觉中起了捉弄之心,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帝后你加这么多木炭,是想等寡人胡子都长出来了才能看到火。”云宫宸渊眼中波澜不惊。
“呃……”青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火盆,看了看火盆又看了看他,默默道,“好像确实是多了点。”
她忽然想起什么噗嗤笑起来,又连忙掩住嘴,不过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云宫宸渊自然知道这鬼精灵笑什么,黑着脸道:“难道寡人长胡子就有这么好笑?”
“不是不是,”青檬连忙摆手解释,“只是无法想象王上这张俊美的脸,若是长着一把黑漆漆的长胡须会是什么样?”
青檬强忍住笑意却不由自主地背起一只手,另一只手做抚胡须状态,一面跺着步子,俨然一个糟老头。
云宫宸渊嘴角抽蓄,这就是他在她心里的模样?
青檬把长道从宫外带回来的糖炒栗子端来,一颗颗饱满浑圆的栗子盛在朱红碟子里,若西方佛祖赏赐的菩提果。
青檬剥了一粒递到云宫宸渊嘴边,笑嘻嘻道:“王上你试试,这栗子可甜了。”
凝脂的面容在碳火下映得一抹娇红,若漫山白雪中一株精灵而吸人的娇羞红梅,璀璨的笑容若初春融化冰雪的暖日。
云宫宸渊已在她魔爪伸过来之前避开,本能地抓住她的爪子,暖和的,有人说,只有一个人的心是热的他的血液才是热的,而她的手,比想象中的还要暖,温度自指尖流至心田,青檬自他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眼中看到一抹难以察觉眷恋,心尖微颤,是有多么孤独的人才会把温暖隐藏得如此深,深至自己都忘记了去接触。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薄唇,无不张显高贵与优雅。
云宫宸阳指尖微颤,仿似突然碰到烫手的木炭,猛地将手抽回。
青檬忽然觉得这个暴君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就像现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忽然被家长抓住似的,心里像被什么填满似的。
云宫宸渊眼中闪过一抹不容察觉的温色,即刻恢复一贯的冷漠,起身道:“帝后自己慢慢享受吧!寡人还有正事要忙。”
临窗看他离去,青檬心头竟似春日红槿怒放,宛若云霞,云雾飘杳,青峰浴水,步步是景,处处是情。
华冠满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