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热闹?”梁夏问。
一件事,四双耳朵听着。
李钱本来不想过?来,但言佩那个情?况属实古怪啊,整个跟换了个人似的。
李钱是?遇见过?这等奇异事情?的人,心里好奇,听艾草提到言家,抬手揉着鼻子?,心里很不想但脚步又格外诚实,磨磨蹭蹭的过?来,默默地蹲在沈君牧身边,揣着手跟着一起听。
报春,“……”
李钱这一过?去,瞬间就显得他格外的不合群!
报春知道要进宫,是?特意学过?宫中礼仪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让他盯着沈君牧的一言一行。
起初报春还时时刻刻要求沈君牧保持太君后应有的端庄跟威严,可自从知道沈君牧跟梁夏走得近后,他慢慢放弃了规劝沈君牧。
反正说了也?没用,装得再像也?会?露馅。就像他努力教了三天,小?皇上不出?三句话,就能把小?公子?“骗”得露出?原型。
报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清秀小?脸,一本正经地走过?来,直挺挺的蹲下。
四个人,整整齐齐。
艾草全然不知道门内那么多双耳朵,还在说,“言府在闹分家。”
“分家?”梁夏磕瓜子?的动作一顿,“是?言佩主动提的吗?”
毕竟就她?早朝上的那个表现,也?不像是?能受委屈的样子?。但言家情?况又不太一样,言家向来拿言佩当驴使唤,如?今言佩这个性格,肯定忍不了,提出?分家也?不算意外。
几人都这么想的。
艾草疑惑,“言佩?不是?,是?言家老?爷子?提的,言佩不愿意分。”
“啊?”四人同时出?声,这的确出?乎意料了啊。
言佩居然不愿意分家?
艾草听见动静,这才探头朝里看了一眼。
嚯,四个脑袋。
艾草迅把头缩回来,黝黑的眼睛睁圆,满脸写着:好多人啊!
“居然是?言老?爷子?主动提的分家,”李钱分了几颗瓜子?,丝毫不见外的磕起来,边磕边跟梁夏说,“皇上您不知道,言家其实两个女儿呢,只是?老?二没出?息比不过?言佩,所以众人提起言家就只说老?大言佩。”
“先皇还在时,言大人活得跟驴一样,不,比驴还苦呢。”李钱摇头感慨。
报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微微皱起眉,不是?很理解,没忍住开口,“她?不是?三品的御史大夫吗?”
朝中有两人最是?出?名,连他这种小?侍都听说过?,一是?奸臣冯软,二是?御史言佩。
前者大奸大恶,后者则完全是?前者的反义词。
虽说上次弹劾齐敏一事言大人有失公允,做的过?片面了些,可她?也?是?的确是?心系考生?心系朝堂,这点不是?假的。
这样的身份,如?此好的名声,言臣清流中的表率,全家族的指望,不该是?所有人都供着敬着吗,为何会?活得这么苦?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钱手心摊平,将掌心里的瓜子?往报春面前递了递。
报春下意识抬手捏,随后意识到这不合规矩,又垂眸把手收回去,李钱也?不强求,继续道:“朝中御史台,面上是?言大人说了算,其实廉鹤资历更老?。”
这就说明言佩在御史台也?是?受到钳制的,事情?她?出?面,后果?她?承担,好名声大家分。
说是?文臣表率,不过?就是?清流立在明面上的活靶子?罢了。梁夏垂着眼睫嗑瓜子?,只听不说。
“还有那言府,上上下下全指望着言佩养,亲爹就算,那堂姐的夫郎跟女儿也?都归到她?名下,”李钱感慨,“能跟言佩比苦的,也?就只有磨坊里那拉磨的驴了。”
驴只拉一盘磨,言佩是?朝堂言府两盘磨。
清官名声,跟孝道责任,是?锁在言佩脚踝上的两个沉重的镣铐。她?一步步拖着往前走,迈出?的每一步,于她?来说都付出?全身的力气。
只是?她?不懂得叫苦罢了,以为世人都这般艰辛,所以闷头走,沉默地扛。
梁夏看向李钱,“这里面的事情?你倒是?很清楚。”
李钱连道“没有没有”,“宫里无趣,总得听点乐子?才行。”
比如?冯阮的两个夫郎,言家的那些破事。
梁夏听乐子?,能从乐子?里挑出?关键信息,可李钱听乐子?就真的是?听乐子?,听完就抛之脑后,半点不细想的。
提起冯阮,艾草说,“冯相的外室从望水巷搬走了。”
而且马上月初了,估摸着跟以前一样,要换个地方住。
“搬家了啊?”梁夏遗憾,“我还说有机会?就去串门呢。”
报春闻言不由偷偷看了梁夏一眼,心道冯相之所以急着搬走,可能就是?怕你有这个可怕的想法。
莫说冯相了,就是?报春,寻常时间也?不想看见梁夏,偏偏他家小?公子?警觉性低,全然不知道蹲在他身边一身白的人多可怕。
小?皇帝从里到外,也?就是?脸白衣服白了,心肠全是?黑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拘着他家公子?,至今不提后宫诸人的去向分配。
报春想,按理说窦太君后都已?经进宫,那后宫凤印是?不是?要交到他的手里?
一旦窦太君后拿到凤印,就意味着沈君牧以及先皇的那些君侍就要被安排去向了,或是?回家,或是?去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