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月进了厨房,大娘和曹姜氏也相继跟了进来,就连曹家武的两个妾和妮子二妮等人都来了,不大的厨房顿时人满为患,所有人都想在第一时间亲眼看看新娘子的厨艺水平,围观新娘子展示厨艺,围观的人既是考官,也是向新娘子学习厨艺的机会,就连林月都既高兴又得意,自己在前世吃过那么多美食,这些人不仅没见过,更不可能吃过,让你们都开开眼界。
林月站稳脚跟,凭着记忆,就开始操作。满屋的人鸦雀无声,全都瞪大眼睛看着。
焦荷是已经先在锅里倒了油的,现在林月气定神闲将碗里的鸡蛋倒进锅里,鸡蛋进了锅,冒出白烟,出滋滋响声,林月就眼巴巴的等着锅里的鸡蛋变成两面焦黄的蛋饼,很快,鸡蛋冒青烟了!大娘大喝一声,糊了!一把抓起锅铲,将冒着青烟的鸡蛋铲出来,鸡蛋的一面被煎得焦黑,要不是大娘抢救动作迅,锅里的鸡蛋就会燃烧起来。
林月瞪大眼睛看着这块像煤饼的鸡蛋,厨房里围观的人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开始还面面相觑,后来曹姜氏实在忍不住就大笑起来,笑得快背过气了,就连她家的两个妾和妮子二妮都忍不住捂住了嘴。林月没笑,她很纳闷,怎么不是两面焦黄而是一面焦黑呢?
莲儿也很纳闷,小姐在家里是学过做饭的,煎个鸡蛋而已,怎么就煎糊了呢?莲儿悄悄提醒林月,小姐,鸡蛋一面煎黄以后翻过来煎第二面就是两面黄了。林月恍然大悟,她前世看的是短视频,短视频播放时长有限,那操作程序是被剪辑了的,视频里没有将鸡蛋翻转再煎的画面,所以林月就不知道煎鸡蛋是要用锅铲将鸡蛋翻面的,唉!前世的计算机硕士既然被做菜短视频坑了!
大娘心里的怒火比灶膛里的火还旺,她狠狠白了林月一眼,再狠狠白了一眼笑得差点岔气的曹姜氏,曹姜氏赶紧忍住笑。大娘对林月怒喝一声,煮面条。林月愣了一下,刚出手煎鸡蛋就被搞砸了,现在煮面条不能再出差错。
林月定定神,向锅里舀了两瓢水,又懵了,该煮多少人的面条呢?该舀多少水呢?她不知道,眨眨眼睛,想想,家里吃饭的人多,两瓢水可能不够,犹豫着又添了一瓢水。看着锅里的水,又看看放在案板上已经切好的面条,林月又犯难了,该什么时候下面条呢?她就下意识的看看大娘,大娘正在瞪眼看着锅里的水,那表情惊异得就像现了锅里有个妖怪。林月想起她曾经看见妈妈煮饭,煮饭的时候,米和水就是一起下的锅。林月不再犹豫,双手捧起切好的面条就丢进水里,围观的人顿时都惊呼起来,天呀,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冷水煮面条的,这下开眼了。大娘醒过神来,瞪眼看着林月。
林月听见大家的惊呼声,下意识感到这样的操作又出问题了,大娘实在气不过,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蠢笨的女人,二话不说,举起锅铲就向林月打来,莲儿眼疾动作快,但又不敢用手抵挡,只好一下站到林月面前护着小姐,锅铲就重重打在莲儿臂膀上,莲儿忍痛却仍然护着林月,颤声向大娘告饶,是莲儿的错,大娘打我,大娘打我!
还看什么看?这一锅鸡蛋煮面条没法吃了,所有人都知趣的赶紧走开。
后来大娘叫林月推磨,前世的林月没见过石磨,更没有推过,怎么推都推不转;大娘叫林月提水,林月小脚,空手走路都还没有掌握好平衡,提着一桶水,咬牙晃晃荡荡,好不容易走到厨房,一桶水只剩了小半,还将地面整得又湿又滑,差点令大娘跌跤;大娘叫林月洗衣服,没有洗衣机,也没有洗衣粉,熬了皂角水,用手搓,一件衣服洗了一上午都没有洗干净。。。。,唉!不说了,说多都是泪,林月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大娘气得肝痛胃痛脑壳昏。小儿媳干啥啥不行,干啥啥不会,只会干饭天天睡!无奈老爷子护着林月,大娘对林月打又不敢打,骂也不能骂,大娘再也没了调教林月的耐心,那就由她去吧,老娘早晚要休了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月暴露出来的恶行越来越多,睡懒觉,好吃懒做,好逸恶劳,不务正业,罄竹难书!。。。。。女人的正业是什么?不是洗洗涮涮,补补连连,相夫教子吗?这些事林月全都不会,问题是,既然不会,她也不愿学,该学的东西不学,还假装识字?还假模假样的看书?女人看书就是不务正业!
曹家人全都知道林月煎鸡蛋不知道翻面,煮面条冷水下锅,还有纳鞋底折断了针,推不转石磨,提不回一桶水,洗不干净衣服,还揪丈夫的耳朵。。。。。,诸如此类的恶行和笑话人人皆知,就连林月看书的事都被大娘说了出去。不过,这些笑话和恶行毕竟属于曹家的丑事,丑事是不能外传的,只限曹家人内部知道。
从此,大娘放弃了对林月的调教,院里也再没人要求林月帮着做事,林月帮忙,除了添乱,只能越帮越忙。
林月这下清闲了,除了到点吃饭,晚上就到曹家文书房一字一句津津有味的看《山海经》,看得差不多了就上床睡觉。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很合林月口味,来到这个世界,前世的计算机硕士过起了混吃等死的生活。
大娘对林月嫌弃,老爷子对林月的表现也很郁闷,他知道的林月并不是这样的呀!小时候的林月很乖巧,她母亲对林月的调教也是符合大家闺秀风范的,怎么嫁到曹家就变了一个人呢?老爷子相信了莲儿说的话,小姐撞墙,将人撞傻了。老爷子叹口气,唉!不管怎么样,林月即或不作他的小儿媳了,但还是老朋友托付给他的干女儿,就这么养着吧,权当养了一头猪。老爷子又叹一口气,养一头猪,过年还能杀了吃肉,家里养个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女人,真的还不如养头猪。
这时的大哥曹家武和大嫂曹姜氏则下定决心要分家,这家不分,曹家武太亏,以前养着只知道读书的兄弟就不说了,现在还要养着一个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弟媳,分家,这是最好的结局。
曹家武和曹姜氏打着分家的主意,林月却逐渐熟悉了曹家人的大致情况和大院的结构。
曹家虽然不是显赫的名门望族,但祖辈们却也比较厉害,老爷子的爹在世的时候,赚了很多银子,在曹家湾买了几百亩地,还在仓西县城开了一个有名的曹家大酒楼,同时在仓西县城买了地,建了曹家大院。曹家传到老爷子这一辈,他爹只生了老爷子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的爹娘死后,家产都由老爷子继承。老爷子在爹那里也学到一些赚钱的本领,爹传下来的祖业在老爷子手里锦上添花。曹家湾的地不仅又增加了上百亩,在仓西县城还增加了一处杂货铺面,曹家大酒楼的经营也是红红火火。
老爷子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取名曹家武,小儿子取名曹家文。
曹家武虽然读过一些书,但他不喜欢读书,他喜欢跟着老爷子学经商,管理曹家湾的地,管理酒楼和杂货铺,曹家武继承了老爷子经商赚钱的基因,家里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曹家文是老爷子的老来得子,对曹家文自然十分宠溺,曹家文自小就喜欢读书,老爷子就将曹家光宗耀祖的责任放在小儿子曹家文身上,希望曹家文读书考秀才考举人做官,所以,曹家文就整天读书,不用做事。老爷子对两个儿子都很满意,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都是别人家的儿子。林月嫁过来的时候,也是曹家最兴旺的时期。但是再兴旺,与仓西县的名门望族相比,还是有差距。
曹家大院位于苍西县城最繁华的裕龙大街,大院是个大四合院,一色的青砖黑瓦,一式的木置结构,显得幽深又不乏通透。两道厚重的大门进去就是方方正正的庭院,庭院由东西两边房屋和几间正房组成,内圈由廊芜连接,既在院里形成一体,又各自具有私密空间。曹家文成亲前,老爷子就将庭院的东西两边房屋作了安排,东边住着曹家武一家人,西边住着曹家文,老爷子和他的妻妾住在正面几间房里。
老爷子有一妻一妾,妻子姓柳,但没人叫她曹柳氏,妾姓张,也没人叫她曹张氏,为了区别两个女人在家的地位,大家叫曹柳氏为大娘,叫姓张的妾为小娘。小娘性格温和,在家里连说话的时候都很少,小娘曾经小产过两次,所以没有儿女。老爷子原本是有两个妾的,除了小娘外,还有现在的丫头叶儿,叶儿以前也是老爷子的妾,但叶儿有严重的体臭,老爷子与叶儿睡过两次,实在忍受不了叶儿的体臭,从此再不碰她,所以,叶儿就成为曹家的丫头。
开始的时候,林月称婆母为大娘就感到很不习惯,前世叫大娘,是对年长妇人的一种普遍称呼,曹家武曹家文对自己的亲娘怎么能叫大娘呢?但不这样叫怎么办呢?家有两个娘,要将两个娘区别开来,只能按照一大一小的叫法了。不过,从年龄的角度看,曹家小娘的年龄比曹家大娘的年龄还长两岁,小娘是大娘的陪嫁丫头,但大娘小娘之分,不在年龄,年龄再大,但在家里的身份低,年龄再大也只能做小娘。
曹家武与他爹一样,也有一妻两妾,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所以东院人多,一直都很热闹。曹家武娘子姓姜,娘家是仓西县姜家村的一户地主,曹姜氏嫁到曹家后一直没有生育,曹家武就纳了一个妾,小妾姓李,第二年小妾生了一个女孩,过了一年又生了一个女孩,曹家武见没有儿子,就又纳了一个妾,这个小妾也姓李,小妾小李也生了孩子,仍然是个女孩,曹家武就有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小名叫妮子,二女儿小名叫二妮,三女儿小名叫三妮,至于三个女孩的大名,林月直到离开人世前都不知道。
曹家武生了三个女儿仍然没有儿子,心里焦急,曹姜氏没有生育也焦急,老爷子和大娘更着急。曹氏族里就有人出面说和,说族长曹轼家二小子生的儿子多,让族长的二小子将自己的小儿子过继给曹家武做儿子最好,族长曹轼二小子的小儿子就过继给了曹家武做儿子,取名曹杰真,曹杰真只有两岁,曹杰真就成为曹家武和曹姜氏的儿子。
因为曹家武的两个小妾都姓李,为了好区别,林月就将年龄大点的妾唤做大李妾,年龄小点的妾唤做小李妾。曹家武的三个女人在家里都是有身份的,妻子曹姜氏也像老爷子的妻子曹柳氏那样,在家里被称做大娘,大李妾被称做小娘,小李妾被称做三娘。孩子们在家里也是这么叫的,哪怕小娘三娘是自己的亲娘也只能这么叫。
林月前世没有接触过一妻多妾的家庭,这种与几个女人共处一室的男人在林月经历过的前世是要按照重婚罪被判刑的,但现在的社会,一个男人拥有众多妻妾,不仅不犯法,还是一种有能力的表现。曹家武的家庭成员结构太复杂,这么复杂的家庭人员平日是怎么和平共处的?林月有点好奇。
听说以前的曹姜氏做妻子还是比较低调的,但自从有了曹杰真这个过继的儿子,心情大好,脾气性格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大李妾小李妾以前虽然在她面前不敢造次,但因为她们生有女儿,比没有生育的曹姜氏稍微有些底气,明里暗里的对曹姜氏阳奉阴违。但现在不同了,曹姜氏有了儿子,哪怕是过继的儿子,她就摆正了曹家大少奶奶的姿态,看两个妾稍不顺眼就操起鸡毛掸子一顿乱揍。
现在说说林月住的西院,西院原本只有曹家文一个人住,现在曹家文娶了林月以后,西院才有了些人气,跟着林月嫁过来的,还有莲儿,莲儿是林月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
西院的屋后有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树下有一口水井。林月嫁到曹家后,躺在床上透过窗棂,睁眼看见的就是这棵香樟树,樟树长得很高大,枝繁叶茂,树上有几个鸟窝,早上天刚亮,她就听见树上不知道是什么小鸟鸣叫的声音,开始是小心翼翼的唧唧声,后来就是清脆婉转的歌唱,林月讨厌公鸡打鸣,但睁开眼睛就听见小鸟的歌声,心情大好。
林月站在西院自家门口,正在和莲儿说着话,突然对面东院传来曹姜氏的河东狮吼,曹姜氏手里挥舞着鸡毛掸子,将小李妾从里屋追打到堂屋。曹姜氏手里的鸡毛掸子每挥舞一下就带出一阵呼呼的风声,小李妾抱着头,绕着堂屋的一张圆桌跑,曹姜氏挥舞着鸡毛掸子在后面追,一个拼命躲,一个拼命追,两个人围着圆桌像被抽打的陀螺转着圈,三个未成年的女儿都贴墙站成一排,惊恐的看着眼前大娘打三娘的场景,吓得嚎啕大哭。
东院自从有了过继的儿子,这样的场景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次,打骂声,哭嚎声成了东院的家常便饭。
林月看见东院的乱象,就忍不住在心里诅咒着这个一夫多妻男尊女卑罪该万死的封建社会,她想,如果曹家文胆敢纳妾,我就一定要像曹姜氏那样,用鸡毛掸子打得曹家文七魂出窍。一阵腹诽后,林月转身回屋。
晚上,老爷子叫来两房的儿子和儿媳,说明天曹家祠堂要处决一个触犯族规的女人,族长要求全族的人都必须去接受教育,老爷子虽然定居在仓西县城,但仍然是曹家家族的人。所以,明天曹家所有人都要去参加。
林月看见曹姜氏向她投来一个惊恐的眼神,心里不免一惊,曹姜氏紧张什么?看那眼神,难道明天被处决的人是我?我除了不会做家务,爱睡懒觉,十指不沾阳春水,没做其他什么违纪违法的事呀?
曹姜氏在林月耳边悄悄说,明天曹妹儿要被浸猪笼!林月看向曹姜氏,现在轮到她使用惊恐的眼神了,问曹妹儿是谁?什么叫浸猪笼?老爷子见两个儿媳窃窃私语,就厉声喝止,说曹妹儿是曹金达的二女儿,前天现她与王家小子眉来眼去还私定终身,族长召集家公堂商议,决定对曹妹儿实行浸猪笼的处罚。那个王家小子现在也被关在曹家祠堂里,明天要打这个男人的板子。
老爷子说完,抖抖烟锅里的烟灰,大娘趁机就对林月出警告,曹妹儿触犯族规,应该受到处罚,你要引以为戒,不然就会与曹妹儿的下场一样。林月对大娘的警告很有意见,看曹妹儿浸猪笼,大家都要接受教育,怎么只对我表示警告呢?
大娘见林月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对林月厉声呵斥,你要特别注意,一切言论行动都得按照《女儿经》的要求去做。再斜眼看着林月,说叫你把《女儿经》背下来,你现在都不背,平日说话做事也不检点,还敢揪男人的耳朵,现在嫁人了,连最起码的家务事都不会做。。。。,大娘正准备继续数落林月的恶行,老爷子鼻子里哼一声,大娘赶紧将准备说的话打住,但看向林月的眼神仍然是严重警告的那种。
林月对大娘的警告眼神很有意见,曹妹儿还没被浸猪笼,自己倒先被大娘警告,难道自己不会做家务就触犯族规?林月不再理会大娘警告的眼神,问老爷子,明天只处决曹妹儿吗?大家一愣,都看向林月,不知道她这问话是什么意思?大娘没好气说,不处决曹妹儿还处决谁?林月问,那个王家小子呢?曹妹儿一个人不可能与人眉来眼去的。
老爷子说,王家小子姓王,自有王家家族处罚,不关曹家的事。林月语塞,是呀,这话没错,曹家的人触犯族规,自然只能处罚姓曹的人,不关外族的事,至于与曹妹儿眉来眼去的那个王家小子,打完板子还得让他回家去。这样公平吗?但不公平又能怎么样?
老爷子见没人再有疑问,继续说,明天全都到祠堂去,大家散了吧。
林月回到家里,问曹家文,曹妹儿只是与人谈个恋爱而已,为什么要被浸猪笼?曹家文对娘子的话肯定没听懂,什么叫恋爱?这个时代既没有这词也没这事,有这事就一定会被浸猪笼。但曹家文估计娘子问话的大致意思,就面无表情淡淡的说,“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这句话听起来实在太拗口,林月没听懂,不过,最后两句,不以规矩,不成方圆的话,林月在前世是听到过的。她不满的撇了曹家文一眼,直接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是很好吗?干嘛要文绉绉的说这么多?
曹家文见林月撇他,就加重语气,说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这次林月听懂了,就是前世经常形容犯罪嫌疑人逃不过法律的处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嘛!不过,天网恢恢指的是法律,但触犯族规也用得着天网恢恢吗?再说,曹妹儿和人眉来眼去,男女之间对过眼神想结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如果这种事都被认为触犯族规,那一个男人与多个女人睡觉致女人怀孕生孩子,这个事情比一个女人与男人眉来眼去的性质严重多了,为什么对娶了多个女人的男人不浸猪笼呢?还有,族人即或触犯了族规,难道族规就可以随意夺取一个人的生命?这样的族规才应该被浸猪笼!
林月与曹家文没有办法聊天,因为两个人不仅思维方式,行为准则,生活习惯都不在一个频道上,而且曹家文与林月说话,也是一个用的古书词语,一个用的前世话语模式,相隔了几百年的两个人,无话可聊就只能睡觉。
第二天,林月随家人到了曹家祠堂。曹家家族在仓西县不算大族和望族,曹家祠堂与其他家族的祠堂建筑结构和样式也差不多,虽然曹家家族几百年来也没有什么特别显赫的历史,历史不显赫,但祠堂却也不简单,仅从外观看,石雕的建筑装饰,青瓦白墙,厚重的大门,还有从大门外看得见的天井和一进两院的多间房屋,但林月没看见寝堂和享堂,寝堂是什么堂?是摆放祖宗牌位和族人跪拜祭祀的地方。享堂是什么堂?是族人开会的地方,不过,林月听说享堂很宽阔,足以容纳上百人。
祠堂外面大门边跪着十来个人,有老人,妇女和三个小孩子,这些人跪在地上,没哭,也没动,曹姜氏悄悄告诉林月,说跪着的这些人是曹妹儿的父母兄嫂和侄儿侄女们,曹金达家出了这么一个辱没族规的人,全家都抬不起头,所以全家都要跪在祠堂外面表示悔过。他们为什么不跪在寝堂向列祖列宗悔过?那是因为族长了话,说从现在开始,触犯族规的家人需要跪两次,一次跪寝堂,向列祖列宗请罪,一次跪祠堂,向族人请罪,跪祠堂,也是让族人接受教育的意思。曹妹儿的家人已经跪过寝堂了,所以现在就跪祠堂。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