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潮深吸了一口气,嗓音略微有些发颤:“妈,您对郁霈……”
“我活了四十多年了,连这点儿看人的本事都没有不是白活了?郁霈好不好我能分辨不出来?再说,我儿子喜欢,管他好不好我都得护着。”
陆潮嗓子发紧,没能说出话。
()严致玉扬眉:“你不是跟颂锦放狠话,说你有严氏磕得起么?你老娘现在就给你死磕的底气。”
陆潮将窒闷的气吐出来,心底有了个念头,“妈,既然郁审之想釜底抽薪针对严氏,那么……”
严致玉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臭小子,有点儿脑子啊,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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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忧毫无悬念的拿到了一张晋级决赛的票,一脸兴奋地蹦蹦跳跳到郁霈跟前,完全没有一点儿青衣的端庄。
郁霈也没骂她,笑着说:“唱得好,晚上给你庆功,让师爹付钱。”
岑忧喜滋滋去卸妆了,旁边的女孩儿拍拍她肩膀凑过来:“小蒹葭你上热搜啦,快看,拍的好漂亮。”
岑忧探头一看,是刚才郁霈带着她上场时被人录的一段视频。
郁霈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搭配黑色长裤,身姿修长风流,长发微挽一派清冷,领着的岑忧戏装华丽浓妆娇艳,一高一矮,一艳一冷,仿佛有一种时空交错的倒乱感。
视频最后一段是郁霈微微俯身为她整理凤冠,低声笑着说了什么,然后目送她进了上场门。
“小蒹葭,你怎么认识的小玉佩呀?他为什么肯收你啊?我好羡慕你。”女孩儿看着她的戏服,忍不住又说:“你的戏服也好漂亮,我还是借得旧的呢。”
岑忧回头看了眼郁霈,很轻地笑了下,“嗯,师父对我很好。”
郁霈将岑忧送回家,岑母和岑父一直在路口等着,东张西望看着每一辆车,等他们一回来立刻迎上来。
岑忧立即跑到妈妈怀里,“妈妈我拿到晋级票了,师父也说我唱得很好。”
岑母摸摸女儿的脸颊,抬头看郁霈:“郁先生,让您操心了,您和陆先生帮了我们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
“不操心,你们把岑忧教育得很好。”郁霈朝两人笑了笑,“陆潮帮你们是因为你们值得,不要有心理负担。”
“您……您和陆先生都是好人。”岑父语气哽咽,他出意外这几年看妻子越来越辛苦,甚至动了“死”的念头,没想到来了两个“神仙”,不仅满足了忧忧的愿望还救了他。
“那我就替陆潮接受你们的谢意,你们先回去,晚上去给岑忧庆功。”
陈律师提前半小时到,郁霈和他们道别上了车。
陈律师说:“原告也需要配合调查,这是正常程序,您不要怕,照实说就可以了。”
郁霈:“我明白。”
“你的病例和当时抢救的过程都有证据,司机和袭击你的人也都愿意作证,按照法律规定,非法拘禁和以暴力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会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郁霈略略沉吟几秒,没出声。
到了派出所,郁霈立马就被人认出来,一个女警围着他打量,“你不是上次来捞弟弟的那个……郁、郁霈吗?”
“嗯。”郁霈略微颔首打了招呼。
“郁霈你跟我来。”
郁霈颔首跟上,
身后立即响起很小的议论:“他妈妈非法拘禁?那上次他弟弟离家出走不会也是因为他妈妈吧?”
“他爸爸还是郁书记,这下有好戏看了。”
年轻的警察已经知道了大致的事情经过,但从郁霈口中听见同性爱人四个字时,还是惊诧地抬起头,怎么都想象不出他这么漂亮的男人居然会喜欢男人。
“你妈妈是因为你喜欢男人才绑架你?你有没有想过同性恋的感情是不合法的,也无法受婚姻保护。”
郁霈察觉出他的打量与不认同,淡淡道:“我和他的婚姻不合法,但我爱他不违法,不是么?”
男人心猛地震了一下,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刚才的话很不妥,轻咳了一声将话题拉回去:“你说把自己的胳膊卸了从囚禁的仓库里……”
漫长的问讯结束,郁霈出来时略微朝两位警察颔首:“辛苦了。”
那警察莫名有种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错觉,和同事对视一眼:“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是来配合调查,更像是来下凡的?”
“……净胡扯。”
陈律师在外头等待,郁霈出来找了半圈第一眼先看到了陆潮,他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眉尖紧蹙生人勿近。
郁霈走过去,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摸你……”陆潮猛地抬头,高冷凶戾的表情僵了一瞬,无缝换成温柔笑意:“出来了,累不累?”
“还好。”郁霈回头看陈律师,用眼神问他自己能不能先走了,得到肯定答案才回头看陆潮:“你来接我吗?”
“嗯。”陆潮回完消息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他的手,“带你去吃饭,我刚从家里出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那先别吃了,晚上我想给岑忧庆功。”
两人边说边走,自然而坦荡,完全没发觉身后各种各样的眼神。
出大门时,颂锦正好下车,一看到他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接着快步走来:“他们问你什么了?你跟他们都说了什么?”
十几天不见,颂锦憔悴了足有二十岁,连发根甚至都开始泛白。
陆潮一伸手将郁霈护在身后,高冷而锋利地眼神落在颂锦脸上,“他说了什么你不是很清楚么?”!